随着船只前行,江匪的船和江岸的两人逐渐远离了他们的视线。
徐喵无奈,只能作罢,随着褚南欢他们回了船舱。
“既然虫蛊之术对他不起作用,你为什么还要学?”褚南欢走在徐喵前面,忍不住回首问道。
“因为他善于纵蛊啊!”徐喵觉得老天真是不公至极,为什么让如此残暴不仁的人拥有这么多天赋优势?
褚南欢不禁猜想梁斐桓卧房里的那些小瓶是不是就是他养的蛊?他养这些蛊虫用来做什么呢?
来到屋门口,许睿已经进了屋,赵煜晗则站在门外等着褚南欢。
这两日赵煜晗都是歇在许睿屋中,褚南欢虽然觉得这和让她与徐喵一起睡根本就没区别,可想想赵煜晗既然愿意挤,那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徐喵看了看二人,低着头悄悄进了屋。
“赵老板有事吩咐?”褚南欢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赵煜晗表情严肃地推开门,示意褚南欢进去。
褚南欢无语,这人一摆出这表情不是要问话就是要说教。
真烦!
前脚刚进屋,后脚赵煜晗也紧跟着进了来,然后反手将门一锁。
“咋?赵老板这是准备关门打狗?”褚南欢知道赵煜晗软硬不吃,只能认栽地自嘲,老老实实地坐在床边,等待审判。
“少来这套!”
赵煜晗踢过去一张凳子,坐在褚南欢对面,真的就像审讯犯人一样问道:“梁斐桓对你下过蛊没有?”
“大哥,你动动脑子好不好,他下蛊难道会告诉我吗?”褚南欢就像街边混混一样,无精打采地应付着赵煜晗。
“他给你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没有?”赵煜晗耐着性子继续问。
“将近三个月,我吃他的喝他的用他的住他的,他就算下了蛊我能怎么样?而且他对我下蛊能做什么?我又不是翼望城的奸细。”褚南欢掰着指头给赵煜晗清理逻辑。
“说的也是,他虽然恶贯满盈,应该还不至于用这种手段对付女人。”
赵煜晗摸着下巴,细细思忖着有没有什么疏漏,想到刚刚在小船上邵琦说的话,继续问道:“刚才他心腹为什么说你会有性命之忧?你在他府里的时候生过病吗?”
生病?
吐血算生病吗?
不算,应该算受伤!
“没有。”褚南欢肯定道。
“算了,都已经走到这儿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赵煜晗叹了口气,有点儿后悔之前没仔细问过褚南欢前三个月具体都是怎么过的,毕竟这跋山涉水远在别城,真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一时半刻还真怕会慌了手脚。
“就是嘛!你看我今晚表现得多好!”褚南欢沾沾自喜地说。
可不说还好,一说赵煜晗就想起来她故意拿走许睿匕首的事,她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他。
刚刚褚南欢分明就是为了保全那人而假意划清界限,演得逼真自然,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说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褚女士将这句话表现的还真是淋漓尽致!”赵煜晗讽刺地说。
“哪有?我这么单纯善良、正直严谨的人,怎么会作出心口不一的举动的呢?赵老板想多啦!”
褚南欢一边说一边将鞋蹬掉,抬脚上床,枕着胳膊,闭上眼,漫不经心地表着忠心,“我现在的觉悟已经很高了,赵老板安安心心地打天下去吧!需要帮忙了吱一声,小的绝对尽心尽力!”
边说边指了指门,“那个,没别的事儿我睡一会啊!折腾一晚上了,出去帮我把门带上,谢谢。”
看着褚南欢呼吸渐沉,赵煜晗的心也慢慢静了下来。
那人能先于他们抵达荔江做好劫船的准备,必定是刚一出事就被梁斐桓派了出来。
可眼看就要得手,为何梁斐桓会下令撤离呢?难道他是真的放弃了?还是在顾忌什么?又或是——在织一张更大的网?
赵煜晗走出房间,关上门,刚要进许睿的屋子,无意中瞥见阶梯口的阴影似乎轻晃了一下。
冷冷侧目,轻嗤一声,推门而入。
此时甲板上已清理干净,廖杭杰站在船头迎风而望。
前面便是?硕关了,江面渐行渐窄,?硕崖的断面如一把直插山壁的匕首,崖顶立着一块齐肩的石碑,顶端却似被利器斜劈而下,一分为二。
石碑上‘槲薇神木’四个字本就经风雨侵蚀,夜里更是模糊难辨,一条破旧不堪的红布卡在碑缝中,随风飘摆。
侍从走到廖杭杰的身后,止步垂首而立。
“打探得如何了?”廖杭杰微微侧头。
“回公子,听他二人对话,好像说是那女子曾在梁斐桓府上住过不到三个月。”
“不到三个月?”廖杭杰转过身,暗忖褚南欢到底是何身份,竟能在梁斐桓府邸住这么久!
“公子,咱们还是派人去龙润县打探一下吧!光凭赵煜晗说的话,委实也探不出什么来,今日属下还险些暴露。”
“已经晚了,现在碧虚城全城戒严,哪里还能打探出什么来?我手无兵权,也无法调遣柴桁军傀魇司为我所用。除了等余霏燕的消息,还能怎样?”
廖杭杰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在得知梁斐桓拒绝赐婚后不久,余霏燕就传信说要与他共谋大事,等那边准备完毕,再与他详谈。
可不知为何就再没了音信,正当他耐心等待之际,碧虚城突然就传出了一系列变故,说法不一,真假也无从得知。
唯一能确认的就是这一连串事件与赵煜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