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廖杭杰有些意外地转过头,看着侍从说:“派去的人可留下了?”
“都赶了出来。”侍从低眉答道。
“不满意?”廖杭杰拿起筷子,搛了一小块糕放入口中,“不行的话再换两个,吩咐她们打扮得别太俗气了。”
侍从将桌边的一盘凉糕换在廖杭杰面前,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开口说道:“公子,属下觉得那翼望城少主并非像传言中那般好色fēng_liú。”
廖杭杰不由一怔,“何以见得?”
“昨晚赵煜晗睡在了地上,半夜似是与他身边的那名女子拌了口角,竟摔门而去,睡在了隔壁。”
廖杭杰饶有兴趣地看了眼侍从,笑道:“他睡地上?难不成那女子睡在了床上?”
“正是,他本来要求睡在床上的,可那女子似是不依。”
侍从将昨晚二人的对话从头到尾详述了一遍,廖杭杰听得津津有味。
“啧啧啧,这哪里是个fēng_liú潇洒的少城主该有的模样?”廖杭杰一边啧啧称奇,一边讥讽地笑道:“听起来他对那女子似是很上心啊!”
“是啊!而且,那女子似乎也刚成婚,却被赵煜晗偷了出来,由此推断,她应该就是梁斐桓的妻子。”
看着廖杭杰满足地放下筷子,侍从赶忙递上茶。
“这就有意思了,赵煜晗竟能从梁斐桓手里把人偷出来!想是梁斐桓对这女子也不甚上心吧!”廖杭杰说完,抿了口茶,然后将茶杯又递给了侍从。
侍从接过茶杯,皱眉疑惑地说:“可这毕竟是明媒正娶的妻子,今后的城主夫人啊!如此轻易地就被——”
“咳!”
廖杭杰出声打断了侍从,侍从慌忙垂首收声。
“如果真有什么事,余霏燕自会传信给我,现在这些也只是猜测,尚不能下定论,姑且再看看吧!”
廖杭杰说完起身,走出了屋子,来到甲板上,只见赵煜晗和褚南欢各站甲板两边,都趴在围栏上看着江面远方,互不理睬。
廖杭杰走向左边,笑说:“赵公子觉得这荔江景色,可还耐看?”
赵煜晗闻言回头,直起身子,淡淡一笑,“天下第一江,果然绝美非凡。”
“江景再美,也不及美人倾城一笑。”廖杭杰边说边瞧了一眼褚南欢。
却见赵煜晗冷哼一声,“豪掷千金也未得一笑,想要攻克一个铁石心肠的女子,有时候真比攻克一座城池还难!还是廖公子有远识,与其和女子费力纠缠,还不如多看看这荔江两岸的群山峻岭呢!”
赵煜晗说完瞪了一眼褚南欢,复又趴在了围栏上,目中无人的样子让廖杭杰双拳紧了又紧,额头青筋爆凸出来,恨不能将之立即扔江里去。
“那在下便不打扰赵公子雅兴了。”廖杭杰勉强笑道。
“不送!”赵煜晗目不转睛地看着远处群山,草草抱了抱拳。
廖杭杰深吸一口气,憋着怒火,拂袖而去。
江面薄雾蒙蒙,虽是秋季,可褚南欢并不觉得冷。
沿途偶有渔船经过,褚南欢听到船内山歌清脆嘹亮,船头撑杆男子眉欢眼笑,自己甚是羡慕。
想想自己也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农家女,怎么就不能安稳度日、快活一世呢?
就这样在江上漂了整整两日,褚南欢和赵煜晗只在必不得已的时候才简单说两句,每句话也不超过五个字,其余的时间要么睡觉,要么发呆。
只是苦了许睿,夜夜和赵煜晗挤一张床也就罢了,动不动就听见赵煜晗翻来覆去、长吁短叹,弄得他也睡不踏实。
心里忍不住抱怨:女人,女人,我这辈子就是剃度出家也决不和女人相伴一生!
到了第三日夜里,即将要过?硕关的时候,褚南欢正准备熄灯入睡,忽然听见屋外脚步急促,甲板上人声嘈杂,正想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只听房门被用力叩响。
褚南欢忙开了门,赵煜晗迅速闪了进来,关上门,走到窗边探出头,观察着外面的状况。
“怎么了?”褚南欢也想看看外面的情况,拍着赵煜晗的后背催问道。
赵煜晗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身子,忙又将窗户掩上。
褚南欢见状忙伸手阻止,“哎!我也要看看!”
不想却被赵煜晗挡了回来,“小姑娘凑什么热闹?”
然后将褚南欢硬拉到床边,悄声道:“好像是遇到江匪了,你先待在这儿别动。”
正说着,屋门又被敲响。
赵煜晗开了门,许睿和徐喵先后进了屋。
只见许睿镇定地说:“公子,咱们遇到江匪了,廖公子的侍从说他们的人正在交涉,请咱们先在屋内等消息,就算交涉失败,也有小船能将咱们安全送到江岸。”
赵煜晗点点头,“嗯,就按他们说的做。”
“襄芜城大公子的船都敢劫!这江匪是吃了豹子胆吗?他们就不怕城主派军队前来剿杀吗?”
褚南欢惊了,这襄芜城的城主是有多弱,自己地盘上的人都管不住吗?
徐喵坐到褚南欢身边,抚着褚南欢的肩膀说:“我父亲的帮派被剿灭后,没过两年就有一个新帮派强势崛起,财力人力都十分强大,连城主都颇为忌惮,不过他们也挺有原则的,干的也不是杀人越货的勾当。”
“想是背后有财阀扶持吧!毕竟你们襄芜城占了个天下第一大江的优势,能控制住荔江水路,等于掌握了整个五岳中最大的水运枢纽。”赵煜晗不禁暗暗猜测,在这背后操控的会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