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各郡停止搜查后,赵煜晗一行人就这样顺顺当当地过了三日。
不知不觉便已来到襄芜城。
虽与碧虚城毗邻,可襄芜城给人的感觉却迥然不同,有一种从江南园林来到原始森林的感觉。
起伏的山峦,就像天神战甲外随风飞舞的斗篷,层层叠叠无边无尽,山路崎岖险峻,丛林茂密幽深。
褚南欢最怕这种丛林古嶂,湿湿冷冷的,不但有千奇百怪的飞禽走兽,还有看着就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蛇虫鼠蚁。
一路上不停地问徐喵哪些虫子有毒,哪些虫子咬人。
“还要多久才能到啊?”
褚南欢搓了搓双臂,听着山外不知是什么动物发出的尖锐叫声,只觉得毛骨悚然。
“要不然我自己先去翼望城等你们行不行啊?我保证不偷偷跑回去,我以我的人格担保!”
褚南欢真的宁愿自己去翼望城,乖乖等待赵煜晗,也不愿在这深山老林里多待一刻。
赵煜晗幸灾乐祸地看着,早知道她怕这个,当时让徐喵带几只桕蚕来,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吗?
“这时候知道乖了?起初就跟我回去的话,你早就躺在金丝榻上喝琼浆玉液,享美味佳肴了!”赵煜晗摇着折扇一脸的幸灾乐祸。
“小欢姐,这有什么好怕的?你在这些小虫子眼里就是个庞然巨物,它们的生命可比咱们脆弱多了,不但有很多天敌,就算下场雨对于他们来说都是灾难。”徐喵回到家乡,自然是满心欢喜。
“你自小在这里长大,当然已经不怕了,这些虫子我见都没见过!还有啊!你要是看见我身上有虫子,千万别告诉我,悄悄帮我拿掉就好!拜托了!”
褚南欢双手合十恳求道,却不知身后的车窗边上,正好飞落一个手指粗的黑色甲虫。
坐在对面的赵煜晗看到后便想捉弄一下褚南欢,故意装作大事不好的样子指着褚南欢的肩膀说:“别动!有个黑色的虫子在你肩上!好大一只!”
褚南欢听后面色陡变,被人点了穴道般浑身僵硬,眼珠子都不敢转,声音颤抖着说:“快快快,帮我拿掉!”
刚说完,只见那只虫子十分配合地飞到了她的肩上,长长的触须扫过脖颈,似是在勘探周围的地形。
褚南欢想死的心都有了,恨不能立即咬舌自尽!
“拿掉可以,不过你这态度……不像是在求人办事啊!”赵煜晗憋笑都快憋岔气了。
“喵儿,快帮我拿掉,求你了!”
褚南欢心知赵煜晗一定会抓住时机整她,只能求助于唯一的女性同胞。
“噢……”
徐喵缓缓伸手,眼睛却喵着赵煜晗,看见赵煜晗投来警告的目光,赶忙收回手,一拍脑门道:“啊!我去看看许睿走对了路没有!”说完便掀开车帘出去坐着了。
“徐——喵——”褚南欢咬牙切齿地说:“枉我顿顿把肉都让给你!扭头你就把我给卖了!”
可任凭褚南欢怎么说,车外就是不作声。
“有这功夫,怎么就不知道给我服个软呢?”
赵煜晗坐在褚南欢对面,眯着双眼,一边嘴角微翘,抽出腰间折扇抵在褚南欢下巴上,像极了调戏小姑娘的顽劣恶少。
“赵煜晗!我劝你适可而止啊!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褚南欢感觉到那只虫子已经快爬到领口了,细小的腿上好像还带着毛刺,爬行的时候会不经意地刮蹭到衣服上的丝线。
“对呀,所以你千万不能动,想想喵儿说的,若是把那只无辜的虫子给吓到了,咬你一口,那滋味可不好受!不过嘛……”
赵煜晗凑到褚南欢另一只耳边,轻轻吹着气说道:“只要你甜甜地说一声‘赵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我就帮你把它拿掉。嗲一点喔!”
褚南欢强忍着耳边的痒,说不上是不是因为相比于赵煜晗,虫子已经显得不那么恶心了。
心一横、牙一咬,一只手瞅准时机迅速握住虫子,快速伸出马车外一阵狂甩,恨不得将整条手臂都甩出去。
待缩回手臂,又使劲在身上蹭了十几个来回。
看着发红的掌心,似乎仍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只虫子坚硬光滑的外壳和带着硬刺努力挣扎的足肢,以及来回挥舞的触须。
心跳剧烈得能看得到胸前衣襟的起伏,褚南欢不禁感叹,人生中的心理阴影又增加了一个呢!
抬头看着吃惊不已的赵煜晗,正瞪大了双眼盯着自己,仿佛在看金刚芭比表演胸口碎大石一般。
“你……你不是害怕虫子吗?”赵煜晗喃喃道,心说这下惨了。
“哼哼——”褚南欢很绅士地笑了一下,慢慢卷起衣袖,“这世上有两种恐惧:一种是能够克服的,另一种是克服不了的。我刚刚体验了一下第一种,现在该你试试第二种了。”
“不是,我刚刚……”
赵煜晗一边说一边往后蹭,可马车上本就没多大,已是退无可退。
徐喵和许睿二人在车外只听“哎呀”一声,便也没了声响,二人对视片刻,皆无言相叹。
......
时至傍晚,倒映在荔江的青山仿佛恣意挥洒的水墨一般氤氲缱绻;江边停靠的大船上,朱雀王旗随风飘舞,灯火璀璨似是要与夕阳一竞通明。
船首一名男子长身玉立,锦缎白袍,眉目疏朗,英姿焕发,望着远处的山峰,似是在等什么人,又好像所等之人来不来也不甚要紧。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山脚下驶来一辆马车,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