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正午,绰云宫门前却是一派怪异的阴沉。
来自南川各地的药商巨贾,一改平素里习惯了敷张扬厉,此刻,莫不一身素缟,帽裹白纱,一脸忐忑的相顾环视,满腹疑惑的交头接耳。
"怎么回事?难道你们都和我一样,收到了南宫药王发出的杏林贴?!"
"可不是吗?前天夜里,我便收到了那帖子,开始我还以为是这谁没来由的消遣我,但一看那杏林贴上,真真切切印着那杏心玉章,我这才惊诧,是以连夜赶了过来!"
"但不知南宫药王此次这般紧急,召集我等,究竟所为何事?我只看那杏林贴上说是,务必着丧服前来,难道说,是哪个身居要职的官商政要出了什么不测,是以才这般急促的催命相邀?!"
"南宫药王行事低调,且素来不问朝政之事,我看不像!只是往年若是我们杏林药界若是有什么重要之事,南宫药王从未像今日这般打仗旗鼓!但不知为何今年,会有如此举措?当真令人费解?!"
"是啊!往日里我等聚会相商要事,虽说从未到得过南宫药王的慕云山庄,但却都会择一处僻静幽深之处,浅斟慢酌,不疾不徐的交流沟通,可今日却把我等邀在这市井深处,这当真不像是南宫药王的风格!"
"绰云宫?这不是传说中的灵山圣女的宫邸?南宫药王怎么会和这圣女娘娘有牵连?!"
"是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
一番议论尚未有定论,但见绰云宫的大门陡然间敞开,众人凝眸相望,只见京都侍郎欧阳宇一脸肃穆的快步走了出来。
"侍郎大人?他怎么也在这里?!"
"难道是南宫药王犯了国法天威?是以我等也要连带问罪!"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慌了手脚,一时间慌乱的退步相挤。
一名上了年纪的老者,察言观色片刻,旋即高声道:"大家别慌。天华城乃我南川帝都,在这天子脚下,相信任何人都不敢胡来!"
此言一出,众人登时像服了一颗定心丸,一时间胆气顿生,碎步上前。
欧阳宇凝眉看了一眼众人,旋即微微侧身,搭手躬身道:"各州医贾既然到齐,那就速速请进吧!睿王爷早已恭候多时!"
众人闻言又是一番惊眸相顾:"睿王爷?哪个睿王爷?!"
"还能又谁?不就是我们南川国内的混世魔王凌睿王?!"
"是这纨绔皇胄?他找我们来做什么!"
先前定神的老者凝眉上前,躬身对着欧阳宇道:"敢问侍郎,究竟是南宫药王要见我们,还是这睿王爷……"
话未说完,但见那欧阳宇长叹一声,旋即扬手指向那绰云宫院内:
"诸位请进吧!睿王爷和南宫少庄主,都在等着呢!"
众人一怔,不由得呆愣,一时间愈发的犹豫不决。那老者凝眉轻叹一声,旋即冷然迈步,第一个走了进去。
"诸位,请!"
欧阳宇再次躬身扬手,以不容反抗的语气命令道。
众人环眸相顾,下一刻,急忙惴惴不安的抬足,顷刻间鱼贯而入……
"我可怜的南宫兄长啊,你为什么走得这么匆忙啊!我还没来得及和你把酒言欢,你却就这样草草辞世,这让素来敬你如亲兄长的我,情何以堪啊!"
绰云宫,御风堂,此刻满眼尽是肃穆的白纱。
一口黑棺突兀的停在大堂正中,随着那迎风而起的白纱,满室流布着令人心碎的悲哀。
众人登门而入的一瞬间,但见阆邪轩素衣躬身,蓬发垂首,径直趴在那一口黑棺上,肆无忌惮的悲声而嚎。
黑棺前,披麻戴孝的南宫若玉面染霜,一脸的悲伤,以泪洗面的她看着那嚎啕而哭的阆邪轩,一时间愈发的心痛,周身上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怎么回事?这……这是谁的棺材!"
那老者惊声而问,径直道出了众人心中的惊疑。
阆邪轩闻言,满脸悲伤的抬手转身,径直对着这一众来自南川各地的药商巨贾,悲声哽咽道:"诸位……辛苦了……"
言罢,不待众人回话,陡然间再次扭头,径直趴在那棺材盖上,又是一番煞有介事的悲声嚎啕:
"南宫兄,你倒是睁开眼看看呢,你的这些杏林同行,这南川各地的药商巨贾,都来看你来了啊!你倒是睁开眼看一看啊……呜呜呜……"
那老者闻声,不由得踉跄退步,一脸惊骇的颤抖着举起手指,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这……这是南宫……这是南宫药王的棺材?!"
"不是我南宫少兄长,还能是谁?难不成,这南川药王,除了南宫少,还有他人?!"
凌睿王叹声转身,双眸之间却顷刻间生出一股威严。
"不,我不相信!"
那老者猛然上前,正要去推开那棺材,看个究竟,忽听身后陡然间传来南宫若的一声急切而又悲愤的喝断:
"兄长尸骨未寒,青伯山就要犯上作乱吗?我知道你觊觎这南川药王之名已久,但想不到,家兄还未入土,你便这般急着要夺权上位吗?!"
那老者猛然转身,径直对上南宫若的双眸。
南宫若双眸含泪,愤然冷笑:"青伯山,纵是别人认不得我南宫若这张脸,你也该认得吧!"
"你是南宫若?!"青伯山闻声惊步而退,"不,不可能,你的脸怎么会好得这么快?!"
"当初你为了夺药王之名,想尽各种办法,花言巧语骗我做你易容丹的实验品,却不料你那易容丹当真是不折不扣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