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杀圣上之事,哀家已经彻查清楚!当日朝堂混乱,确实有人浑水摸鱼,想要栽赃陷害睿王叔!此事,楚璃候已然跟哀家讲得清清楚楚,睿王叔,大可不必如此决绝!”
景太后凝重的面容上,愠怒渐生:
“莫说哀家乃是一心向佛的佛门信徒,即便哀家不是,以后这禅宫苑里,再不许任何人,说什么诛杀神佛的猖狂话!”
阆邪轩挑眉冷笑,避重就轻的揶揄道:
“怎么,那东楚落魄,终于招了!?”
景太后长叹一声,将满心的失望一语道尽:
“睿王叔委实不该枉做小人!哀家先前,确曾与你一般,对这楚璃候心存疑虑,怀疑他辞楚投川,不过是掩人耳目,替那觊觎我南川大好河山的东楚,暗做掩护!可直到今日,哀家才看出他对我南川的一片忠心!”
阆邪轩昂首大笑:“莫说人心隔肚皮,这东楚落魄,即便是开了膛,破了肚,怕是也能造出迷惑人心的假象!是黑是红,皇嫂真该好好辨认辨认!”
景太后无奈摆手:
“罢了,哀家说不过你,但哀家必须告诉你,今日你和岛主阁下,能洗净冤屈,走出天牢,倒委实该感谢那楚璃候!”
言罢,微微摆手,早有一名婢女,端着一面银盘,缓缓而来:
“你们且看看,这盘中盛的,所谓何物?!”
岛主闻声举步,阆邪轩也不由分说拉着凤羽上前便是一阵探目而观。
如月银盘,静然而置,偌大的盘面正中,赫然放着一根,染血的短箭。
凤羽微微蹙眉:“这正是那日,企图射杀圣上的那只短箭?!”
岛主也略略颔首:“不错!这短箭乍一看,倒是像极了睿王爷的连弩短箭,但若细细端详,不难发现,这造箭之人的居心叵测!”
阆邪轩不屑冷哼:
“我凌睿王杀人,素来留名留姓!凡是我睿王府的物件,大到宫宇楼阁,小到针玩细软,哪一个没有我睿王府的标志!”
墨月好奇的探头而望,待得一番察观之后,顿时出言相讥:
“这般制作精良的短箭,想来也只有心性残忍的畜生,才会暴殄天物的用来杀人,若是换了我,一定当做珍奇,好好把玩!”
“墨月公子所言极是!”
景太后颔首而赞:“睿王叔生性粗狂,素来不喜钻营这劳心费神的琢玉琐事!是以哀家早就知道,睿王叔的连弩短箭,不过是择取实木,令人钻琢而饰,凿‘睿’示主,以彰其威!”
岛主恍做怅然,转身拾步,捡起地上的短箭,一番凝眸端详:
“是了,睿王爷的短箭,做工粗糙,真可谓惨不忍睹!虽刻意命人泼漆上色,现出一幅要夺人性命的猖狂,但却和他本人一样,欲盖弥彰的昭示出内心的软弱!”
凌睿王回身扬袖,一把夺过短箭,砰的一声丢在那银盘上:
“杀人何须择物!谁人让我不爽,本王连木箭都不用,赤手空拳,也能让他见了阎王!”
凤羽摆手挣脱凌睿王的钳制,拿起面前那两支看上去极其相似的短箭,又是一番细细察观,不过须臾,便幽幽言道:
“这夺命短箭,出自西戎?!”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惊愣。
景太后叹声颔首:
“看来,卿蕊夫人,也看出些眉目了!”
凤羽凄然一笑,缓缓放下了那玉箭:
“西戎苍山的古玉,世间少有,蕊儿此生有幸瞻观,委实开了眼界!”
十岁那年,凯旋而归的父将,在她生日的当天,将亲手雕琢而成的苍山玉剑,当做礼物送给了叛逆的她!她却因为,素日不能着红妆的阴郁,把所有的不忿,全部洒在那苍山玉剑上!她记得清楚,当自己挥斧斩断那一只玉剑时,父将素来冰寒的容颜上,是怎样的痛心无奈。
“楚璃候送箭登门,极力辩驳,并坦言自己愿用性命,担保睿王叔和岛主两人的清白!”
景太后的一语高声,让失神的凤羽,霎时回过了神。
“要不是楚璃候,哀家怕是真的要错杀无辜了!还有那潜伏在宫廷的西戎细作,若非楚璃候机警,怕是会更加的得势猖狂!”
阆邪轩冷冷一笑:
“本王就知道,这东楚落魄,绝对不会不打自招!却原来,不过又是一场推诿嫁祸!”
景太后锁眉生厌:“你啊,皇嫂说你什么好!莫说璃洛根本没有栽赃你与西戎细作的半分牵连,就算他有这个歹心,难道你就认为皇嫂一定会,偏听偏信了外人,来处心积虑的对付自家人!?当真是枉做小人!”
阆邪轩不屑转身:“阆邪轩天生不是君子,但便是不幸成了天下人口中的小人,也要做一个光明正大的小人!断不会像那东楚落魄,说一套做一套,表面上恪尽忠诚,实际上口蜜腹剑!”
景太后摆手而叹:
“随你吧!哀家不想跟你叫这个真儿!今日召见你和岛主阁下,一来是为尔等洗脱冤屈,另处罪罚;二来,正是为了我南川圣女的赐婚一事!”
话到此处,登时戛然。凤羽垂首凝眉,自不言语,身后侧身的三人,却齐齐发出一声冷哼。
景太后瞬目抬眸,继续言道:
“三来,乃是有一件事关社稷的大事,哀家不得不在此,跟诸位讲个清楚明白!”
众人闻言,登时惊疑。
墨月公子飞转万岁,抢步到得凤羽身侧,伸手便去抓凤羽的手:
“既是事关南川的社稷大事,我等北辽外人,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