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你怎么证明?”
少年疑惑地看着赵诵,为了证明此事,直接从从兜里掏出一枚铜钱。
赵诵盯着少年手心的一枚铜钱看了起来。
见是“宝佑通宝”,赵诵刚开始觉得这是枚假币。
但他的眼睛还是能分辨出真假。
许久之后,最终确定为真。
再看这少年穿着打扮,头上戴着的也不是发套,不像群众演员,更不是像是来贩卖文物的。
“还不信?”少年见赵诵还是不相信,立马从兜里拿出一张纸,递给赵诵。
赵诵接过来一看,便是第十七界端平元年(1234年)所发的会子。
不过却是一贯制样。
因为用的陈旧,边缘有些破损卷起,但赵诵确定是真的。
赵诵熟读历史,倒是了解南宋时期会子的情况。
宋理宗(1224-1264)时期,米价暴涨至每斗3贯400文,是宋孝宗年间的13倍。1247年,会子发行量达到峰值6.5亿贯,200文的会子连一双草鞋都买不到,会子基本成为废纸。
会子存世至今,不过几张!
见这眼前情形,知道少年不会骗人。
再观察这少年衣着打扮,或许是这店员。
赵诵在店内逛了逛,然后拿起少年的书本。
这是李心传的《建炎以来系年要录》,翻了翻书本里面,只见此版心刻上“世彩堂”三个字。
这是“世彩堂本”,是宋版书中的上品,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还有店内其他的摆设。
分明就是宋代的文物啊!
一系列的古物,验证了一切。
赵诵穿越了。
想着如今是宝佑五年,与那个时代整整隔了七百六十二年,情绪复杂。
少年收回了会子,又拿回了《建炎以来系年要录》,目光疑窦看着赵诵,“你还好吧。”
赵诵恍然,忽然想起那道光。
对,一定是的,他正是追逐着那道光才来到了这个世界。
那光应该是个虫洞。
看来得想办法去找虫洞。
此时,赵诵的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抱歉,我……”
“等我一下。”少年想着赵诵应是灾民,于是走到屋内,手上拿了一张炊饼,以及一杯茶水出来,给了赵诵。
赵诵接过炊饼,不管三七二十一,立马狼吞虎咽起来。
“咳咳——”茶水略微苦涩,喝的他呛了起来,“让你见笑了。”
少年惊讶道:“看你这头发,是行脚僧?”
赵诵随便胡诌起来,“我不是僧人,不过我是从北方逃难过来的难民,路上遇到匪人了,身上的铜钱和凭由也都丢了,为了逃亡,不得不剃光头发,让别人以为我是僧人。哎——”
少年同情地看着赵诵,听了赵诵的往事,脸色愤恨起来:“原来竟是如此,蒙古人太可恨了!”
赵诵点点头,“如今我一无分文,二无度牒,三无亲人,真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抬起头见到少年正聆听自己编造的遭遇,那两只眼睛深信不疑的样子,赵诵有些佩服自个儿的演技了,为了让自己也相信,不得不又继续说,“小兄弟,今夜我可以在你这里住宿一宿么,你放心,等我找到活儿干了,就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这......”少年有些无奈,思考了许久,但看到赵诵穿了一身短衣,没有避寒之物,赶他出去,他就会冻死在街头。
忽然之间他动了恻隐之心,“也罢,你先住下来再说,但要守规矩,否则我要赶你出去!”
“多谢。”赵诵道,伸出手,“你好,我叫赵诵。”
看到伸过来的手,少年生理反应后退一步,“小官人叫我王安就行了。”
“只是我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抵押给你!”赵诵自惭形秽,他现在衣兜里面有一些毛爷爷,还有一把打火机,背包里有不少物件,只是这些东西他都有用,所以就没有拿出来。
王安尴尬,“没事儿,今夜没来得及收拾,你先住柴房,我这不抵物事……”
“多谢。”
王安上楼,不多时从柜里面抱起一床被子,来到楼下。
“还是我来吧。”赵诵接过被子,抱在怀里,略微感受到这被子有些沉重,王安在前头带路。
柴房内,赵诵拿起木板,将木板放置在柴薪堆起的垛口上,与地面保持着距离,王安站在一旁,“你这力气真大,朝廷如今正在征兵,你也可以去试试看。”
“当兵?”赵诵在大学的时候当过两年兵,对部队是有感情的,但在大宋当兵,据说要在脸上身体上刺纹身......赵诵想想就觉得恐怖,而且在南宋末年,对穿越者来说都是自己拉一支队伍,实行种田大计......
见赵诵没有反应,王安有些失落,他已经考虑很久,他想去当兵。不过自己的心事有谁知道呢?此时见到一张简陋的床榻业已诞生,四周虽然都是柴薪,很是简陋。
赵诵从王安手中接过被子,将被子铺在木板上。
寒冬腊月,天气虽是严寒,但人情暖,他再次谢谢王安。
“天黑了,你先睡吧!”王安情绪有些失落,又有些困了。
“好!”
王安想起什么,刚走回头又说:“夜里有需要可以唤我,今晚你就将就一夜罢。”
王安走了,屋内只剩下赵诵。
赵诵还没有睡,他开了窗,站在窗前。
外面的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