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破冰(五)将计就计四(第六节)
掀开启祥宫夜变的真相(六)
页问虚勉力从轮椅上跌扑倒地,跪下见驾,请罪,绝口不提孙氏。
见此,皇帝冷笑一声,也没有再纠缠他耳目灵通的缘故,转过身,瞧了眼蘩卿,迈步到了龙案后坐下,“这么晚进宫,所为何来!”
“回皇上。草民是来请罪的。”
“…?…”见皇帝挑眉瞧着自己,满目疑问,页问虚忙道:“阿蘩今日昏沉好了些,便对草民讲了大蟒蛇的事儿。正好这两日草民替她解毒,也有些心得,于是大胆猜到了那大蟒蛇的来历。因事关重大,草民一丝不敢耽搁,特来向皇上请罪!”
“什么意思?”皇帝眼一眯,“你是说,你猜到了蟒蛇的来历?请罪?难道,果真如周嘉庆所言,那蟒蛇是你家养的不成!”
页问虚脸有惧色,声音低了很多,“正是!”
“呵!”皇帝大怒,一拍桌子,“好大的胆子!页问虚,你养的蟒蛇是如何进了宫的!刺驾之罪,你可当得起!!”
“皇上明鉴!草民虽猜到这蟒蛇十有**出自页家的蛇园,但却不是草民纵入宫的。因为,这蛇,该是两月前就被别人要走了!”
“这朕可就糊涂了!你凭什么判断,蛇是你家的?难道你家扁头风有什么记号不成!”
“正是如此!皇上有所不知,草民养蛇为的是探索用以毒攻毒的法子,来治疗杨梅疮。我父亲和伯父当年曾用雄黄和砒霜下过方子,事实证明,有一定疗效。但因为药力太猛,轻重都不合适,总不能适宜。”页问虚说这话的时候半垂着头,声音平静,模样恭敬。皇帝的眼色却变了又变,垂了眼帘。
“再说,这砒霜和雄黄都是毒物,绝不能大量使用。而杨梅疮要长期治疗,这俩东西不能够。我父亲便想到用这俩种毒物喂养毒蛇,再以毒蛇身上的血或蛇胆来用。只是,我爹虽然想到这法子,却没时间实验。临终前就告诉我们兄弟几人,谁能活下来,就试一试来用。草民牢记老父亲的遗愿,这些年养蛇,全按照父亲的教导,慢慢摸索。这就是页家蛇园的来历。时而久之,草民养的蛇能活下来的虽少,但都带着与寻常同类蛇不一样的毒。
蘩卿被蛇咬伤口,致使伤了眼睛,草民以解眼镜蛇毒的方法替她治疗。身上的毒明明已经无碍,但眼睛的蒙翳却始终不去。草民这才想到,可能致盲她的并非毒蛇的毒液,而是另有它毒。
草民当然不能排除别人也用草民的法子养蛇的,但因听蘩卿说了此蛇出没的时间,以及谢林之死,再想起一事,便大胆猜测是否这蛇曾出自家。于是,今晨,便尝试着以解自养毒蛇之毒的方法来解,果然有些效果。因此事非同小可,草民丝毫不敢隐瞒,这才连夜进宫来报。”
皇帝听到这里,深深的皱了眉,上身下意识略前驱,冷着脸沉声问:“页问虚,难道你想说,你知道这蛇是谁养的?”
“皇上,微臣并不知道宫中是谁在养它!”页问虚抬头看眼皇帝,神色颇有些难掩的战兢,“草民家养的蛇大毒,饲养的死亡率又很高,因此,从来千金不卖!多少人重金来求,都被草民断然拒绝。只是,只是,……有人总有破例……”
皇帝沉了脸,“答话冗长闪烁,是心虚!说吧,你破例卖给了谁!”
“是碍于面子相赠的!”
“是谁!”
“两个半月多前,谢家小公子谢嘉林从草民这里看中了一条一年多的幼蛇,十一岁的小娃娃,贪玩儿的心遂起,非得要去了。后来,再不见那蛇,问他,他只支支吾吾,说毒物欲伤人,所以她娘将之弄死了。”
“谢嘉林,谢嘉树……他们是……兄弟?”
“是。谢嘉林是谢昌盛的独子。”
——这算欺君吗?
页问虚说完已经脑门见汗。见皇帝听完不语,面色阴沉下来,一边用袖子擦,伏地而拜,“蘩卿当不得救驾之功,更没资格伺候皇上身侧!请皇上收回成命,打发她出宫便了!”
“两个半月多一些啊!杨家寿宴之前还是之后?”皇帝眯眼瞧着空气中莫只名的地方问。
“之前几天吧!”
皇帝沉默着半晌,突然定定的冷笑道:“页问虚!少跟朕绕弯子!那毒蛇的来历若你坚持不说,没人能逼你。所以,你不如老实讲出来,你有什么条件!”皇帝说着,缓缓转头看页问虚,眼神悠悠的射出两束凶光,“胆子不小!敢跟朕讲条件!朕只说不牵连你刺驾之罪,可没说不治别的罪啊!”
页问虚伏地大拜,声音已经带了哀戚,“皇上息怒!草民万万不敢和皇上讲条件,皇上息怒!”
“呵!呵!”皇帝呵呵两声,少顷,突然扬声朝外叫道:“秋铣,宣骆思恭!”
骆思恭就在廊下列值以候,闻宣,告进。皇帝开门见山的道:“骆卿,朕有件为难的事儿要与卿商议。”将页问虚方才说蛇来历的话讲了,问道:“依爱卿之见,朕可该治他何罪?”
骆思恭想了想,“皇上,治罪之事臣不敢妄议。臣有事想问页问虚,请皇上恩准。”
皇帝若想治罪,断然不用叫骆思恭进来。自然是准了。
“谢皇上!”骆思恭转头问页问虚:“蛇毒才能致眼盲,雄黄和砒霜则不会。难道三者混合后,毒力加倍,所以沈蘩卿的眼睛才会瞎吗?”
页问虚微微仰头瞧了皇帝一眼,“雄黄与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