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靳砚笑,忍不住想捏她的脸,道:“小爬虫而已。”
即便真是闯了大祸,能让他帮着收尾他也是乐意的,他愿意做她身后的底牌。
“哦。”顾沫沫低低应一声,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他手指穿过她的长发,慢慢说:“先让林今处理,我们过几天下山。”
“……嗯,”她应一声,懒倦道:“要午睡啦,好困!”
恰好顾冕来找江靳砚,她自拖着步子回房补觉。
躺在宽大的床上,疲倦的闭着眼睛,脑子里有些混,却还想着吴家。
醒来后她找到江靳砚,踟蹰着问他:“有没有什么用的顺手的人啊,像林今那样管公司的,介绍一个给我。”
江靳砚抬眸看她,少有的扭捏模样看得人惊奇。
“想经营顾氏?”
顾沫沫点头,“嗯,我不太会管理,也不会有时间。需要一个帮手。”
“那让林今跟着你。”
“林今?”顾沫沫瘪瘪嘴摇头,“林今是你身边的人,对你很熟悉,不能跟着我。”
男人轻笑,淡道:“林今也跟着你建立了顾氏药业。”
见她仍在犹豫,他又补充:“而且林今有京城各医院的人脉,很适合做这份工作。”
“那你的事情呢?”
江靳砚转转手中茶杯,抬起头来,道:“他可以两头顾。”
旁边一直没态度的顾冕一口茶险些喷出来。
可怜一个林今,年纪轻轻踏上了秃头肾亏的不归路。
话说到这份上,顾沫沫放心了,嘴角勾起笑来,“那好,我给他打电话商量一下事情。”
她雀跃着走了。
顾冕看一眼,翘起二郎腿,一手撑在木桌上,一手拿着杯盖碰在瓷杯上装出清脆声响,幽幽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样的腹黑怪,表面看着乖,心里全黑着。”
江靳砚扭头看他,黑色瞳孔里一点似是而非的笑,“我看起来……乖?”
……
……
那天晚上,做好饭菜的顾冕独自站在院门外望着远山星空惆怅,内心将江靳砚翻来覆去……“夸奖”了一个遍。
那晚的山风格外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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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时间很快到了,顾沫沫摩拳擦掌,心里满满的疑惑:不知道吴慧下山了没有,在哪个牢里待着?
这几天依旧是上山采药辨药,甚至还救治了一只摔断了腿的小兔子和一只蛇口逃生的山鸡。
不过是只有她和小叶子的两人小分队。
她记得那天第一次将秦聪算进队伍里。男生没睡太饱,掩口懒懒的打呵欠,头发由于睡姿高高摞起,和她一起站在庭院里等叶纯。
等了几分钟没见人,倒是叶纯细细的声音传出来:“沫沫,我今天不去了,不是很舒服,你们去吧!”
很明显的托辞。
顾沫沫看到秦聪愣了一下,原本懒懒的样子忽然就冷了,眼睛直勾勾盯着那扇房门,明明表情是冷漠的凶狠的,偏偏眼神里流露受伤。他抬手狠狠的抓了两把头发,回了自己房间,摔门的动作猛烈透着狠劲儿,偏偏关门的声音那样细微。
顾沫沫想了很久,她想不明白,决定顺其自然。
她军训后就要离开宿舍的,到时候吴慧肯定不在了,但顾枝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总是寝室有吕佳护着,但在生活上社会上小叶子需要更多。
可眼下看来,她断然不会接受秦聪。
虽然在顾沫沫看来,秦聪是很合适的一个人。
不过她也不敢再自讨没趣,这样伤了叶纯也误了秦聪。
于是她和叶纯两人一起上山,回来时又是一起面对秦聪面无表情的脸。
坐一桌吃饭的时候那简直就是人间灾难,全靠顾沫沫和顾冕互动活跃气氛。
这几天下来,总算是要下山了。
顾冕表情颇有几分怨气,“小朋友,要走了你就这么高兴?”
顾沫沫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住,“是呀,下山以后有好多事情要做。”
顾冕心里不是滋味儿,江靳砚好端端的突然就上山来了,还带了这么有趣几个小朋友,眼前这一个长得养眼说话好听,那两个一看就有瓜可吃好玩得很,看着这三个小朋友的份上他暂且原谅江靳砚的冷淡脸,可是……
居然这就要走了?!
这山上平时实在太冷清,突然来了这么些鲜活的人,搅乱平静的生活注入活力,他当然也跟着激荡。
再怎么说他只有28岁,年轻人的生活还是有一些吸引力的。
他叹口气,摆手:“记得回来看看,你们的房间给你们留着。”
顾沫沫想笑又忍住了,笑说:“你也可以下山来找我们。”
顾冕笑了笑,那眼神里藏着深意,直直撞上江靳砚墨色眸子,愣了愣,话到嘴边改了口,道:“有机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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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路上,秦聪叼着跟干草,手枕在脑后大踏步走出老远,叶纯也背着包刻意抛下他们两人一段路。
顾沫沫问江靳砚:“他为什么不愿意离开?山上有什么他坚持的吗?”
刚才原本就是配合江靳砚说的那些话,想劝顾冕下山。
可是到最后,还是江靳砚的一眼让他没直接说出拒绝的话。
江靳砚抿了抿唇,垂着眼眸看碎石子山路,眼中神色不明,慢慢道:“一个人,他守着一个人。”
后又如梦初醒,眼中一闪而过的恍惚彻底消失,恢复清明淡然的神色,他道:“不用管他,他会想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