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之年。”墨止掀起衣袍优雅地坐下,深邃的眼里划过一道暗光,悠悠说道。
“墨之年?”慕容熵微微蹙眉,有些不解,“墨谦峰不受打击,墨之年也很难上位,你在想什么?”
墨止淡淡垂眸,墨色在眼中渐渐划开,渲染出诡异的色度,“我要墨谦峰,亲自立他为储。”
……
三日之后,墨谦峰在下朝后单独留下了云流,御书房中,只有两人平稳的呼吸。
“进展如何了?”墨谦峰边批阅奏章,边问道,期间抬头看了云流一眼。
云流下意识抚了抚自己手腕的一点朱砂,声音沉稳地说道,“一切进展顺利,臣已经将皇上主要的势力隐藏,但……”
“但说无妨。”墨谦峰见云流迟疑,淡淡一笑,说道。
“此事还缺一名主要的负责人。”云流微微蹙眉说道,“此事墨王不愿亲自出面,微臣自认为无力担此重任,还请皇上再选出一人来负责此次行动。”
墨谦峰沉吟片刻说道,“爱卿的意思朕明白,那千叶门是江湖门派,爱卿文人之身也的确不好出面。”他这一次也顶多是希望削弱墨止的实力,并不指望墨止真的亲自动手,可这负责的人选……
“爱卿以为谁合适?”墨谦峰突然问道。
云流一愣,微微思索了片刻,说道,“微臣以为太子最合适不过。”
墨谦峰眸光一闪,意味不明地问道,“此话怎讲?母后自幼宠爱太子,这件事让太子去做,真的合适?”
“微臣斗胆一言,太后的确宠爱太子,但正因如此才要太子负责此事,皇上您想想,若是太子对您的忠诚少于对太后的,那……”云流慢慢说道,细细观察着墨谦峰神色地变化,几不可见地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
照着他方才的话,墨之寻若是跟魏云仙更亲近一些,那就算这一次墨之寻帮着墨谦峰打压魏云仙,心里对墨谦峰也会有隔阂更甚者是怨恨,一国储君若是不服当今圣上,那结果不言而喻,身为皇者的通病就是多疑,墨谦峰照着他的思路想下去,必定会对墨之寻心存上一份怀疑,而这一份怀疑,就是王爷计划的关键所在。
“嘭!”墨谦峰突然重重地拍向龙案,看着云流的目光里带着冷怒,“云流,你简直是大胆!居然敢挑拨朕跟太子的关系!”
云流立刻跪下,但脊梁仍然挺直,他低着头,语调却是不卑不亢,“皇上息怒,微臣所言全都出自肺腑,绝无半点挑拨之意,就算皇上要臣的脑袋,臣也还是会说这话,皇上对臣有知遇之恩,臣只敢一心为圣上分忧解劳作为报答。”
或许是云流的神情太过坚定,墨谦峰冷怒的神色稍缓,闭了闭眼,“你先下去吧,此事朕再想一想,太子绝不可能背叛朕,方才的话,朕不想再听到第二遍。”
云流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忍了下去,应了声“是”,缓步退了下去。
待云流离开,墨谦峰脸上的不悦迅速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让人猜不透的深沉,良久,他沉声唤道,“来人。”
“皇上有何吩咐?”李公公见一直守在外面,方才云流没走的时候皇上发怒拍桌的声音他听得一清二楚,皇上非常信任和欣赏云相,此刻却对他都发了那么大的火,必定是动了真火,闻皇上召见,立刻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一颗心悬在半空中生怕哪里惹怒了圣上自己的脑袋就保不住了。
“把四皇子给朕找来。”墨谦峰沉沉说道。
李公公心中一惊,却不敢枉自猜疑,应了声“是”快步离去,皇上叫他去找四皇子而非宣召四皇子,那就说明皇上是要暗中召见四皇子,那这件事他就只能自己去办不敢假手他人,于是脚步更快了许多,而他匆匆离去,却没发现饣夯鹤叱隽艘坏腊咨身影,那赫然是本该离开了的云流。
云流淡淡地看着李公公离去的背影,眼里划过浓浓的讽刺,皇家本无亲情可言,不过外人一句话,便能打破血脉上的牵系让墨谦峰和墨之寻父子之间产生嫌隙,由此联想到王爷和王妃的深情,不由更加佩服那二人,王爷对王妃的好自然不用多说,而王妃一心为王爷着想,就算他最开始对她不敬她也不计前嫌为他解蛊毒……苏洛九那样的人必定是不容他人轻易冒犯的,能做到如此还是因为王爷啊。
……
墨之寻的行动墨止等人知道,墨之年自然也得到了消息,因此墨之年这些日子也开始慢慢调动自己的势力,还暗中开始将自己的心腹按照护龙卫的模式进行编排,时间用的非常紧,突然听闻墨谦峰暗中召见自己,他还惊讶了一下,但来不及多加猜测,他便已随李公公入了宫。
御书房内,墨之年站在龙案之下良久,见墨谦峰不言不语地批阅奏折,他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墨谦峰暗中打量着墨之年,见他如此沉得住气,不由心生一丝赞赏,突然发现这个儿子其实并不比太子差,只是因为他的心一直偏向太子而总是被忽略,思及此,他突然又想到当年的自己和墨止,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生出,慢慢阖上手里的奏折,他问墨之年,“千叶门一事,墨王可有跟你提及?”
“启禀父皇,剿灭千叶门一事儿臣听墨王提起过,千叶门人杀害苏相夫人又嫁祸给墨王妃,完全是不将皇室看在眼里,儿臣以为,千叶门,该灭。”墨之年眸光一动,心中有了隐隐的猜测,却装作不知实情,愤慨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