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九萧环顾了一下四周,凤眸里划过了一抹光芒,意外至极。
四面的墙壁皆是由暗红色雕花彼岸花纹砌成,琉璃白的柱子挺立四角,银丝雕刻而成的彼岸花在琥珀柱之上妖异绽放,绚丽夺目。
而最为让她震惊的并不是这房间的构造,而是房间里每隔三米都摆放着一盏彼岸花型的灯盏,荧光耀彩,美轮美奂。
血红张扬,妖异魅惑。
栩栩如生的彼岸花型的灯盏花田排布在房间的各个角落,燃亮了整个环境,熠熠生彩,像是此地就是为这些灯盏而存在一般,美得妖冶致命。
红罗纱帐随风而漾动,牧九萧的墨发被扬起翻飞。
她一袭紫衣于此情此景中,显得格格不入。
牧九萧停下脚步,清冷的面容上闪过一抹复杂。
彼岸花!
居然是彼岸花!
南洲的禁忌是这个花型图腾,因此,在整个南洲都不会出现彼岸花。
除了上次自己脸上生出了这朵花型暗纹,她对这朵花是陌生的。
可是,此时突然置身于此,竟莫名生出了一股亲切之感。
牧九萧思绪万千,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道沉稳的脚步声。
牧九萧蹙了蹙眉,抬眸朝着门口看去,就见一道挺拔高俊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之中,推门而入。
来人一袭黑衣,三千银发随意散落,一双紫眸深邃,望不见底。
竟然有人的眸色是紫色的,如此特别的颜色,她倒是第一次见。
只是,就这男子衣着来看,还是年轻男子的装扮。
而他眸中的神色清澈,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上了年纪的老者。
可为何,他如今已是满头银丝?
与生俱来?
牧九萧戒备地皱了皱眉。
她见不到他的容颜,因为,他的脸上带着一顶银质的鬼面具,增添了一股神秘幽深,令人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
银发紫眸,身上弥漫着的气息尽是孤独寂寥。
牧九萧不知为何,心里莫名就染上了一股哀伤。
她分明未曾见过此人,怎么会生出难过的情绪。
她这是怎么了。
牧九萧就定定地站在花田一般的灯盏处,视线不离黑衣银发男子。
银发男子似是没想到牧九萧会醒来,还一直看着自己,脚步只是微微一顿,就继续走了进来。
他深深看了一眼牧九萧,目光仅仅停留在她面容上一瞬,就移开了视线。
就在男子默不作声走到一处镂花案几旁时,牧九萧陡然蹙眉冷声:“你是谁?我为何被带到这里?这又是何处?”
牧九萧冷着声音,一连串问出了好几个问题,冷漠地看着银发黑衣男子。
从身处的环境之中,她可以肯定此人与自己脸上曾出现的彼岸花有着极深的渊源。
或许,他知道一切真相。
最主要的是,她竟然莫名出现在了这里。
这个银发男子是如何做到的?
孤北浔的墨寒院可不是谁都能入的,他竟然能将自己从宸王府带出,显然不简单。
银发男子依旧没做声,也没转头看她,只是坐了下来。
他运起了灵力,慢条斯理地将手中拿着的一株闪着暗红色光芒的新鲜灵药碾碎,倒入了面前水汽升腾的药壶之中。
此时,牧九萧才发现,房间里正在煮药。
原来,自己在一醒来闻到的药香来自于此。
方才,一直震惊于眼前的景色,竟忽略了满室药香。
见银发男子一言不发,牧九萧更加好奇了,这个人把自己带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牧九萧疑惑着,忽然唇畔勾起了一抹邪肆的弧度,竟直接蹲在了花田旁边,一手撑着下颌,打量起了熠熠闪光的灯盏。
也不理会一旁认真煮药的银发男子了。
纵然很好奇银发男子的身份和目的,可牧九萧却不着急,从容不迫地数起灯盏的数量来。
他不急,那么,她也不急。
看谁先沉不住气。
过了许久,牧九萧都将室内的灯盏都数了三遍,银发男子还是淡然自若地在煮制紫壶中的汤药。
牧九萧轻轻闭上了双眸,淡淡地感受着时不时飘来的似有若无的药香。
心下已经暗暗将银发男子煮制的汤药的成分分析了精确无误。
苦莲无药果,续骨映红草,乌冬七香……
这一堆灵药,样样绝非凡品,这个人难不成也是个灵医师?
牧九萧正想着,忽然身前映红的灯盏处覆盖了一大片阴影,将光亮遮蔽住了。
牧九萧赫然抬头,就对上了一双清冷孤寂的紫眸,心里陡然生起了一抹异样的感觉。
“你……”牧九萧张了张口,才发现自己的警惕心变得这么差了。
人家都到了自己跟前,她还未有察觉。
银发男子勾了勾嘴角,似是在轻笑,他道:“别想了,我不会害你。”
这是一道清冽好听的嗓音,似深泉之水,蕴满干净之气。
牧九萧蓦地怔住了,表情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她想起来了!
该死!
原来,是她自己跟着银发男子走的,是她自己答应的。
她居然把孤北浔的话给忘了!
当时,她以苍翎剑去破血色法阵,没料到灵力凝聚不了,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吸入了脚底突然出现的火海之中。
就在危急关头,有一道黑色身影跃入了火海,他冲着自己伸出了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将她拉了上来。
她那时同样看不到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