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牧九萧眉头紧锁,唇畔抖得厉害。
她能清晰地看见种子还在掌心里,血肉模糊之处,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发黑,五指缓缓地爬满了黑色细纹。
不行!
运功逼毒疗伤一点作用都没有,反而越是凝气,种子的萌发速度越是迅速。
再这样下去,轻则,她这整条手臂必废!
往重了讲,她即便封住了全身大穴,可若是耽搁久了没有根除,她一样会毒发身亡。
牧九萧不由苦笑,第一次为自己不会医术而感到无力而无奈。
当机立断,牧九萧抽出心口那把只有三寸大小的银白色短剑。
这把短剑精致小巧,剑体通直,森白的剑锋,剑身雕刻着奇异的纹路,纹路交织间有股莫名的力量在流淌。
在短剑出鞘的瞬间,散发着冰冷的寒意,折射出耀眼的白光,似乎要点亮整个夜幕。
然而,只在这瞬间,又归于平静,深林漆黑一片。
牧九萧心底诧异,却没有多想。
忍着蚀骨之痛,将短剑靠近已经发黑的掌心,一点点拨开血迹,剜向了植根于掌心里的不断向血脉里生长种子。
“你是想找死吗?”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语气里似乎隐隐有些无奈。
旋即,牧九萧抬眸,瞥见了一抹黑影,只见来人身影颀长,周身透着股难掩的气场。
这,是在说她吗?
“这把剑给你可不是这么用的,”他说这话时声音极其低,低到牧九萧压根就听不到。
轻飘飘的一句话很快就被风吹散在气流之中。
来人一身黑衣劲装,整个身躯融入了漆黑之中,唯有脸上的那顶银色凤凰状面具在黑暗中闪着森森寒光。
“你,什么人?”牧九萧满头大汗,痛意难忍,一双漆黑的眸子戒备地盯着男子不断靠近的脚步。
“别紧张,我不会害你,”男子轻笑,直接到了牧九萧身侧,按住了她不断发抖的右肩。
牧九萧冷笑,一脸肃然,他们非亲非故,他说不会害她就真不会害她,鬼信啊,“你和那群人不是一伙的,你什么目的?”
“你觉得,你这副样子,我能有什么目的?再说,我就是要害你,你又能如何?”男子低沉着声音,说得漫不经心,说话间抽去了牧九萧手中的短剑。
黑夜中,牧九萧没留意,黑衣男子在看到这把短剑之时眼中闪过的笑意。
而后,他熟练地拉起她的右手,认真的盯着那颗置于血肉里的种子,眉头微蹙,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忍着点,我帮你把这枚种子逼出来,”黑衣男子眸中划过一抹犹豫,垂眸看了眼此刻仍旧平静忍痛的女子,心底暗暗叹了口气。
这丫头对自己真狠,想直接用短剑把已经攀附血肉生长的藤蔓蚩蛊给剜出来。
这疼痛,哪里是常人所能忍受的。
若是中途给疼晕了,这伤的就不是手臂,而是性命了。
牧九萧不笨,她知道,就算这人真的想要伤她,压根不用费什么口舌,如今这个状况,当场秒杀她都可以。
所以,她还是不要做不必要的挣扎了。
见黑衣男子利索地将她的长袖挽至胳腕处,随后轻而易举的撕开两边,绑在了手臂上。
又迅速拿起她的那把短剑在胳腕处有条不紊地挥动了几下,一道道黑血霎时间汩汩而出,紧接着一股浓郁的灵力自黑衣男子指尖流溢进了她的手臂。
这个人,似乎有点太乐于助人了点。
牧九萧看得嘴角抽搐,一时间竟忘了疼痛。
“还好不算笨,及时封住了穴道,没蔓延至天井穴,不然,你这条胳膊别要了。”
饶是如此危机关头,黑衣男子清冷低沉的声音还能平淡得对着牧九萧谈笑。
不知为何,牧九萧隐隐觉得眼前一脸淡漠,为她疗伤的这个男人,她好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