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怔怔地看着那群游得正欢的鱼儿,随手撒了把鱼饵,平静的小湖瞬间激起一层层波纹。
可就是这再寻常不过的场景却让城主的眼眶蓦地红了,思绪不由得飘远,整个人也仿佛回到了数十年前……
“大哥,大哥,大事不好了,母亲突然晕倒了。”
一焦急的声音突然响起,让本来在窗下看书的濮玉轩下意识惊起,并面色凝重地看向来报信的双胞胎弟弟濮玉辙,“你说什么?母亲晕倒了?那请大夫了没有?父亲那边通报了没有了?”
“大夫请了,父亲那边也通知了。”濮玉辙急忙回道,“但我想着这是大事,便匆匆赶来也告诉大哥一声。”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看望母亲,阿辙,你也一起吧。”濮玉轩一边大步走着,一边对着弟弟道。
心系母亲的两人没一会儿就赶到了其母,也就是如今的漳州城城主夫人林氏的房间,此刻,城主濮阳也在,目光淡淡地扫了兄弟二人一眼后,便将目光继续放到了正在为林氏诊脉的大夫身上。
“敢问大夫,内子的身体到底如何了?她是因何而晕倒?”
闻声,大夫收回了诊脉的手,颇为遗憾地摇着头叹息道:“回禀城主,恕草民无能,夫人的病,草民实在是无能无力。”
“为什么?为什么会无能为力?你个庸医是不是在胡说啊?我母亲平日里好着呢,就晕倒了这一回,你居然就敢这么说!”濮玉辙几个箭步上前,一把揪住了大夫的衣领恶狠狠地质问着。
见状,濮玉轩也是表情愤愤,就在他也想像弟弟那般上前质问大夫时,城主濮阳突然开口了:“阿辙,将大夫放开。”
“父亲……”闻声,兄弟二人不由得齐齐怔住,并不解地看向濮阳。
趁着这空当,大夫从濮玉辙的手里挣脱,退离了几步后才解释道:“城主还有两位公子息怒,并非是草民危言耸听乱下结论,实在是夫人这病确实很是严重。
草民不知道夫人平日里是如何养护的,竟从未晕倒更未露出病容过,可但凡懂医术的人一看,都知道夫人这身体已经从内里就坏了。
今日晕倒,想来也是素日的养护到了尽头和极限,现下终于爆发。”
“那,内子的身体还能支撑多久?”良久,濮阳那带着苦涩的声音才艰难响起。
“草民待会儿写个方子,城主只需按照方子上的要求照护夫人,情况好的话还能再坚持个一年半载,情况不好的话……”大夫默了默,还是道,“不好的话也就这一两个月的光景。”
“好,我明白了。”濮阳沉沉地闭了闭眼,随后便挥了挥手示意房中的侍女将大夫给送走。
待人走后,房间便只剩下了濮阳和濮玉轩两兄弟还有床上躺着的林氏。
“父亲,按照大夫所说的,关于母亲的情况,您是不是早就……知道?”忆起刚刚大夫的话,和濮阳那似乎并不意外的表情,濮玉轩忍不住问了出口。
闻声,濮阳下意识地将目光移向这眼巴巴等着的兄弟二人,颇为沉重地点了点头道:“没错,我早就知道。”
“那您和母亲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向我和大哥透露过?”心直口快的濮玉辙当即有些不满地道,“我和大哥又不是外人,也不是小孩了,有什么是我们不能知道的呀?更何况这事关母亲,早点告诉我和大哥,我们也好……”
“也好什么?”濮阳十分嫌弃地看了眼自家小儿子,随后又看了眼也没好多少的大儿子,“告诉你们后,你们能做什么?是能替你们母亲找更好的大夫,还是自己去修仙炼药?
都做不到告诉你们有何用?”
“可您这般瞒着,又有什么好处呢?”濮玉轩忍不住道。
“好处就是你们不用担心。”说话间,躺在床上的林氏已经醒了过来,强撑着起身后,便看向自己的两个儿子道,“是我让你们的父亲不要告诉你们的。
生死有命,你们晚一天知道,也就多一天的快乐。”
“咳咳咳……”说着说着,林氏又不禁咳了起来,濮阳慌忙上前帮助拍打脊背,可林氏却将人推开,强打着精神,继续道,“我这病是娘胎里就带着的,也算是先天不足,本以为都不能活到嫁人生子的那一天,可谁知遇上你们的父亲,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了丹药,愣是让我多活了这二十来年。
这一生,算是值了。
但若说我现在还有什么遗憾,那就是没能看见你们哥俩娶妻生子。”
“母亲——”看着自家母亲那副丧气的模样,濮玉轩与濮玉辙兄弟俩顿时急了。
可林氏却依旧摆手道:“别说了,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不用太过介怀,眼下你们要做的就是尽早娶个媳妇好好过日子,母亲还想在死前喝杯媳妇茶呢。”
“没听见你们母亲说的吗?从明天开始就给我相亲,漳州城内的好姑娘那么多,每人给我带一个回来应该也不难吧?”看着自家夫人如此耿耿于怀,濮阳登时急了,忙将两人给打发走,“现在,赶紧给我走,别在这碍你们母亲的眼。”
话虽如此,但眼尖的兄弟二人却发现自家父亲似乎在暗示些什么,顿时心领神会,行了一礼后便匆匆退下。
一炷香后,濮阳将林氏重新哄睡下后,便来到了书房。
书房里,两兄弟早已等候在那,濮阳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总算是没蠢到家,还知道为父的暗示。”
“那当然了。”濮玉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