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姑娘都不计前嫌了,怎么,你还不肯说实话?”
秦蓁说完,顾青衣恰好到了周必安身边,本来是要去对他边上那人施展秘术,这会儿索性直接看向了周朗厉声质问。
她刚刚虽然表现得气势十足,跟京兆尹说得也很厉害,可她其实根本没有把握能成功……
不然她也不会走得这么慢,故意去吓唬那两个人了。
“我……”周必安被顾青衣一问,顿时浑身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刚好开口,目光忽然下意识瞟向了跪在自己身边的那名证人身上。
眼神明显缩了缩。
“周掌柜,我们初次合作,你不了解我担被人迷惑威胁怕我帮不了你也是正常,可我不能容许你有第二次迟疑,你应该知道,生意伙伴,最重要的就是诚信。”
将周必安的神色看在眼里,秦蓁的语气也凉了些。
周必安顿时犹如醍醐灌顶,当即眼神一定,对着京兆尹拜倒:“大人!其实,其实我儿他……”
“老爷,我们可是亲眼所见啊,就是秦蓁掐死了公子!老爷可不要被她吓唬了!”他身边的证人立刻扶着他的胳膊,一副关切模样。
然而,却也将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说的话给打断了。
周必安一怔,不知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再度焉了下去,低头跪坐在堂下,竟然一瞬间就又憔悴了几分。
“你确定,周朗是被掐死的?”
正在此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道清朗的男声。
秦蓁眼神微微一亮,下意识扬起嘴角来转头就看见齐长玉抬脚进了公堂。
“世子?您,您怎么来了?”
京兆尹见了立刻起身来去迎齐长玉。
齐长玉先是冲着秦蓁温柔一笑,随后对京兆尹微微颔首,“大人,蓁蓁一向不喜与人对峙,许多事情都懒得解释,即便被人恶意诟病多年也不曾发难,可长玉却不忍看她受丝毫委屈,故而来为蓁蓁澄清嫌疑。”
一番话,不但表示了秦蓁不在乎虚名,也强调了自己绝不会再让她受委屈。
话音方落,堂外不少对齐长玉心存爱慕的女子都忍不住更加为之痴迷。
可这样好的男子,怎么就偏偏看上了秦蓁呢?
如此一来那些人反而更加厌恶秦蓁起来,那一道道带着嫉恨的眼神毫不遮掩的落在秦蓁身上,似乎要在她身上烙出几个洞来才觉得满意。
秦蓁却只是默默的看着齐长玉。
心中早已忘了此刻还在公堂,忘了自己还是杀人嫌犯,只忍不住的一遍遍回想前世时他的模样……
虽然同样俊美,清淡,温和中透露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凉薄,就像那天边抓不住的云朵,和虽然温和,却只拂面而过,不留丝毫痕迹的风……
可相比前世的记忆,他现在又多了几分自信与泰然。
在秦蓁看来,从前他淡漠避世,或许是因为对被软禁在京都而不满,因为自知自己只是一个质子,并不能对许多事情有所求,所以在意的便渐渐少了。
而现在,他虽然依旧清冷,却是因为他已经拥有不必在乎世人眼光的能力。
谁也不敢对天神不敬,谁也不敢对神使不敬。
即便晋帝,都要礼让他三分!
如果……如果她今日想到的那个可能是真的,那么他的一切变化就都说得通了……
经历了前世一遭,秦蓁自己非常清楚心中留下的是什么,即便年龄回到了少年时,心头却依然时常感到枯竭。
“世子不必着急,这位顾姑娘正要给证人施展秘术,以验证证人所言真假,到时候秦姑娘的清白自然也就分明了。”
此时,京兆尹已经走到了堂中,生怕齐长玉生气似的安抚宽慰着,一边还对他拱手拜了拜。
这排场,便是太子来了也不过如此。
“我相信大人一定可以明断此案,但是,却也不相信空口白话,不论是秘术也好,还是证词也好,都需要其他佐证方能确认,不如,还是从尸身上找找原因吧?”
齐长玉负手而立,面色平静,根本不将京兆尹的恭维讨好放在眼中。
但他越是如此,便越让人觉得坦荡,方才在外面闹事的人也不敢再轻易应变。
他们可以通过言论引导激化百姓们对秦蓁的成见,却清楚这一招对于齐长玉来说根本不管用,因为这个男子,在晋国万万子民心中是最为圣洁高贵的存在。
不知有多少人因为晋国有这位神使而觉得自豪,不再顾及天灾,转而相信不论发生什么,神使都能提前预知让人避难。
便是朝堂上那些纵横官场之人,也因为齐长玉的存在,不敢轻易做出有损晋国国运的事情,免得被他一言言中,白白丢了官位性命。
这样的人,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又岂是几句话就能撼动的?
另一边,李修明也接到了齐长玉去了京兆尹府衙的事情。
“不是让你派人拖住他么?”
李修明听罢,擦拭剑刃的动作一顿,双目冷冷的落在高明身上。
“是派去了,一切都按照主子的吩咐进行,五皇子也早就去了武安侯府,可是,不知为什么一直没有动静……”
高明也是满腹的奇怪,按理说,现在齐长玉应该被缠住了才对……
“还有那个顾青衣,又是怎么回事?”李修明扔下抹布,看似漫不经心的将剑归鞘。
“这……之前确实不知她还会秘术,也一直没有派人留意她的行踪……”
高明的声音更弱了几分,自知这次事情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