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寒他……当真这么说?”
晋帝还是皱着眉头,仓寒名声在外,晋帝自然是不会怀疑他的动机的,也相信仓寒会为了巫衣族着想,试图化解此事,只是,这却并非他心中所愿。
如此神色瞧着,倒是像依旧怀疑秦蓁所言。
但秦蓁像是根本没瞧出来一样,老老实实点头说:“确实如此。”肯定过后隔了片刻,才又说:“其实,皇上若是想让我去见那巫衣族人,倒不如让仓寒也跟着去,毕竟是同族,想来有什么话也更好说一些。”
这话秦蓁说得格外真诚,似乎已经站在了仓寒那一边。
见她如此,晋帝迟疑了许久后,终于抿了抿唇沉声说道:“可是……朕叫你来,是想从那巫衣族人口中得到与梁国有关的情报,而不是随便交代几句,就大事化小。”
闻言,秦蓁嘴角几不可见的扬了扬。
她之所以将自己和仓寒的打算说出来,就是在等着晋帝开口表明自己的心思。
这样她后续那些劝和的话才有机会能说得出来,不然,总不能让她一见面就神机妙算的直接把晋帝的底全揭了吧?
虽然她对自己的料算一向有信心,但是,帝王之心不可测,不是算不出来,而是不能算出来,尤其不能被她一个身无官职的闺中小女子算出来。
所以该装傻的时候,还得装傻,伺机开口。
于是她故作思索,片刻后凝神问:“皇上是说……此事与梁国有关?”
晋帝也没直接回答,只是脸色沉了几分,眼中隐隐含怒,“巫衣族族长是梁国国师,巫衣族,但凡是没有出走的,都一力帮着梁国,而擅长高级易容术者,则是万万不能脱离巫衣族的,此事若不是梁帝或巫衣族族长示意,说不过去。”
毕竟秦蓁只是一个小女娃,虽然有几分聪明心思,但晋帝以为,还不至于厉害到能跟她商议国事的地步,也无需商议,只要让她明白自己的意思就好。
但秦蓁却是拿定了主意要劝他,便又问:“所以皇上以为,那巫衣族人定然是梁国的细作?”
“应当不会有第二种可能。”晋帝勉强答道,而后说:“但是那人却点名了要见你,不论如何逼问都对此次目的闭口不答,朕知道你只是一个女子,没必要牵扯进这些事情来,长玉又一心护着你……但,若不能将此事查清楚,朕实在是难以心安,所以,这才只得忍痛将你找来,希望你能配合大理寺卿。”
“小女斗胆……”秦蓁的面色越发凝重,静静看着晋帝,几乎一字一顿的问:“若是,此事果然如皇上所想,皇上可是要发兵伐梁?”
“既然梁国不守公约,那自当讨伐。”晋帝当即说道,声音凉了些许。
至于他想要跟后周联手的事情,自然也是觉得没必要说的。
甚至,若非需得用秦蓁撬开那女人的嘴,他连这句话都不会说,早已经不耐烦起来。
满朝文武,有谁是敢一再问他这种问题的?
谁知他话刚说完,秦蓁却目光灼灼望着他,一改平日的恬淡闲散,急切道:“可万一此事有诈呢?”
“有诈?”
晋帝愣了愣。
一则,是没想到秦蓁居然有这个胆量敢这么问他,二则,也是一下被她问得懵了。
他还真没想过……
看他神色,秦蓁越发急切了,抿抿唇道:“虽然小女不懂国事,但是,站在老百姓的角度来看,眼下我大晋刚刚与后周结束战争,虽然侥幸赢了,但也消耗了不少军需,何况,北边边防也一直不太平,将士们鲜有精力屯田自给,恐怕,这粮饷依然是要靠皇上您补给的,常年如此消耗,军需定然不够富足,而那梁国,却因为有巫衣族在,国力日渐强大,国土所占资源也一向丰盛……小女实在是担心,万一这个时候出兵,会否有些力所不及?”
“朕也没说现在就要出兵呀,而且,人家都已经跑到后宫来作乱了,若非这次你发现得早,朕的枕边人岂不都有可能被慢慢替换?焉知什么时候连朕也被人换了去?”
晋帝虽然觉得秦蓁说得有理,原本一颗有些烦躁的心也因为看她说得言辞切切而略感动容,毕竟,这使自己的子民,能有这样的心思他自当欣慰。
只是,正如他所言,易容术至关重要,不得不防。
“皇上是担心,若这一次饶了过去,还会有下一次,甚至更加恶劣?”秦蓁坦然问。
晋帝点点头,话说到这份上,他忽然觉得自己此前有些低看了秦蓁,她比自己想象中要识大局得多。
这两日,他也确实为了民力之事而困扰,不然也不会想到趁着后周入京,说服后周新帝一起联手。
“皇上的心思,小女明白了。”
片刻后,秦蓁微微颔首,似乎隐隐有听任晋帝差遣之意,但转瞬间,她却忽然一掀袍子,直接跪了下来!
这秦蓁,可是一向都不爱跪的人!
晋帝诧异,一旁,齐长玉见状,也跟着跪了下来。
即便不知秦蓁要做什么,他也会跟她一同面对,何况,他知道。
“你们这是做什么?”
齐长玉这一跪,晋帝心头顿时升上一股不妙之感来。
“皇上,请听小女一言!”秦蓁拱手,神色十足的忠肝义胆。
晋帝脸色一滞,片刻后摆摆手,“罢了,该说的不该说的,你早都说过了,便一口气说完吧!”
一来若是不让秦蓁顺心,他只怕她不会真心办事,二来,看那一向清淡的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