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
仓寒却故意不答,反而盯上了她腰间的酒葫芦。
这还是之前本来要带给陈思,结果又被她收起来的那只。
秦蓁当即心领神会,十分大气的说:“酒管够!”
“这还差不多。”仓寒满意起来,老神在在的点了点头。
“不过,其实我真正的目的,是想给先生引荐一个人。”秦蓁却转了话头,神色忽然认真起来。
见她如此,仓寒便也收敛了些许,问:“何人?”
秦蓁的能力莫说是在年轻一辈,就算是年长的里头,也能称得上拔尖,能被秦蓁这样惦记着,想要引荐给他的人,想来,也一定不会平庸。
“五皇子,李修泽。”秦蓁浅笑着。
仓寒听了,捏着自己下巴上那一撮胡子编成的小辫子,琢磨了一会儿后问:“可是那个,能文善武却不愿入仕的皇子?”
“就是他了。”
秦蓁点头,随即简单介绍道:“此人虽然是众皇子中年纪最小的,但也如先生所听闻的那样,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只是却因为不喜朝堂上的厉害关系,所以便让自己活得自在了些,看似什么都不懂,还略显幼稚,实际上,只不过是因为不愿意动心思罢了。”
“可既然他志不在此,姑娘让我与他认识又有何用?只怕,到头来也是白忙活。”仓寒叹了一句。
倒是没说不愿意。
这地方是京都,五皇子又本就有夺位的实力,所以秦蓁一说,仓寒就以为她是想让自己扶持五皇子。
但秦蓁却微微颔首,眸色深沉了些许,看着东方那片夜空,缓缓道:“五皇子虽然也善良,但却并非是心怀天下之人,也做不了那明主,我只是,希望他将来能辅佐太子罢了,虽然入仕也并非他所愿,但,他一向关心自己关心的人,若他知道,太子真的需要他的帮助,他不会坐视不理,眼下的放纵闲散,只不过是因为他还没有意识到危机,因为,皇后和太后,甚至皇上都将太子保护得很好。”
“姑娘做这些原来是为了扶持太子?”仓寒疑了一声,总算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见她点头,很快又问:“那为何不直接找太子,反而要先拉上五皇子?”
“一来,太子身边的人太过显眼,我们想要暗地里做什么并不方便,或许,甚至还来不及做什么,就要被那些有心之徒设下重重困扰,虽然以先生的能力,未必会真的有什么危险,但却总归被束缚了手脚,分散了精力。”
“二来,李修明一党在朝中,甚至大晋一些郡县也都有人脉,虽然他在朝中显得温吞一些,实际上根基早已经盘根错节,而太子又过于仁厚,想要对付他,并不容易,何况朝中的局面始终需要平衡,皇上一时间也不可能对太子放宽太多,与其在太子身边安插许多人手,但却始终需要他下定夺,且又无法让他在短时间内获得更多权势,倒不如将本就忠肝义胆的五皇子加以培养,若五皇子在朝中斩头露角,有了阵地,将来太子若遇险,他从外围施以救援,也总比太子被困后自救来得强。”
秦蓁细细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 她没有觉得仓寒是不明白才问,反而清楚的知道,仓寒之所以这么问她,是想要听听她考虑事情全不全面,想要看看她对此事的抉择是否与他自己一致。
要扶持一个皇子,还是扶持一个太子。
其实本意上区别并不大,都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成事的。
仓寒闲云野鹤多年,虽然对外界事情了如指掌,偶尔兴起也会点拨旁人一二,但,却并没有安稳当个幕僚的心思。
所以,想要仓寒下这个决心,那么牵头的秦蓁,就必须要有能让仓寒信服的能力。
不仅仅是个壬系钠橇τ膑攘Γ还得要有对时局的掌控能力。
方才能让他做出决定来。
秦蓁十分了解仓寒,所以,自然是把跟齐长玉都没有说完的话,全说了出来。
“先生觉得,这个答案可还满意?”
说完之后,她见仓寒只是看着她默默沉思,于是等了片刻后,这才不疾不徐的问。
语气与神色平和从容,并未有如李修明那般,为了求得仓寒帮助而流露出的迫切之态。
“我方才只是在想,若是我不来京中,以你的能力,应当也是能应付得了的。”
片刻后,仓寒终于缓缓点着头,一边说道。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小姑娘,思路清晰得,不禁让他回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那时他虽然也已经名扬天下,自视甚高,但,与此时的秦蓁相比,却还是差了一截。
看他如此神色,秦蓁心中大定,也并不觉得他这番话高抬了自己,只坦然回应道:“可也正如我方才说的那样,如果,把所有的期望都压在一个人身上,万一那个人出了什么事情,就只能自救,总归不如多一个人方便。”
“罢了,小老头我,真是难得动了留在一个地方的心思呀……”
对面,仓寒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不是因为秦蓁说的有道理,说动了他想要去帮谁,而是因为,他想留在这里,看看这小女子到底要如何搅弄天下风云。
“你倒是与我一位故人很像。”
叹完,仓寒看着秦蓁那清淡却又坚韧的眉眼,恍然想起了记忆中另一个人的身影来。
“先生的故人?想必,也是巫衣族人了?”秦蓁笑着问。
仓寒点了点头,“那个人也是凭一己之力搅弄过天下风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