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怎会知道,因为上河街是公主府直接通往长春楼的主街,赵无雪为了掩藏自己行踪,便顺势在那周围都布下了暗网。
临街的行人贩夫不少都是他的人,要混淆视线,藏起来一个秦蓁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秦蓁也正因为知道赵无雪的手段,所以才会这么大胆。
风自然也想不出来原因,又不如高明那般知晓李修明的心意,只得默默立在那儿,一句话也不敢说。
“宫里还没有消息?”
李修明似乎知道他说不出什么来,眼下这时节,也无心去琢磨秦蓁了,转而又问。
风摇摇头,“各处都被看得很死,没有消息。”
“那何文又是怎么会想到去找太子负荆请罪的?”李修明忍不住扬声问。
虽然此前就已经砸了一张桌子,可现在想起来,还是将他给气得不轻。
东宫虽然也在皇城,但与后宫不同,此前,松嬷嬷故意在东宫留了口子,正等着有人去与何文联系,或是看见何文动作后,采取什么措施,所以,东宫的消息自然是流了出来。
然而李修明对此毫不知情,只以为是自己的人得力。
风也如是,被问及,再一次闭口不言。
他倒也并非那么闷,只不过看主子正在气头上,怕自己说多错多,最后被连累遭殃罢了。
“一问三不知,本王看,你也是个饭桶!”
李修明气急,说着一脚就踹了上去。
风不敢躲避,硬生生受了这一脚,腿骨几乎应声断裂,饶是如此,也还忍着,不敢让自己跌倒。
“仓寒呢?这你总该知道吧?”
李修明踹完似乎气消了些许,背着手来回走了两圈,又急匆匆的问。
风立刻应道:“已经在京郊,不日应该就会进京!”
“好!时刻留意着他的行踪,人一到,就将他请到王府来,就说,是本王花重金买到了这酒,因为仰慕他许久,所以特意请他到府上来,将美酒献给他!”
李修明终于觉得心里舒坦了些许。
这,可是连日来唯一的好消息了,只要有了仓寒,即便秦蓁再怎么使出诡计,想来他都有法子应对了,毕竟,天下第一谋士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
……
另一边,秦蓁已经到了赵无雪在长春楼的厢房,二人正大眼瞪小眼,默默对坐着。
若非身边沉香袅袅扬着,这一幕瞧上去恐怕像是连时间都静止了一般。
半月未见,赵无雪还和从前一样,披着黑色的袍子,唇红齿白,发如泼墨,眉眼妖艳惑人,却又带着冷傲睥睨之气。
终于,秦蓁先败下阵来,叹了口气,抬手为他沏了一杯茶,讨好道:“刚刚只是因为有要紧事情,所以才没直接跟云柏过来,周后皇帝陛下何必与我这样言行无状的人计较呢。”
“那之前呢?”
赵无雪冷声问,脸色不见丝毫缓和。
秦蓁笑着递茶过去,他也只是瞥了一眼,就道:“凉了。”
“那我这就让云柏换热的!”秦蓁说着就要起身。
结果还没挪动身子,手腕就被一只微凉的大手握住。
赵无雪拉着她,“是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就弃之不理了?还是齐长玉更有能耐,让你不得不舍弃与我的联盟?”
话音落下,秦蓁愣了许久。
看着他那双往常总是带着邪魅笑意,而此刻却泛着委屈的眸子,好不容易脑中断了的弦才重新搭上,小声道:“陛下……就算我真的不和你联盟了……你也不用把我说得像个负心汉一样啊……”
“可不就是负心汉么!”
赵无雪却没有觉得哪儿不妥当,凤眼瞪着她,皱眉道:“你可知此去肃州,我损失了多少人手?你又可知,我已经派人前去迎接仓寒,不让李修明捷足先登?还有那太子詹事,也一样是我派人引去给李修成负荆请罪的!就连你们皇帝现在手上拿到的肃州密报,都少不了我的帮忙,你竟然就因为一个齐长玉,半个月都不见我一次?”
“……你说,何詹事给李修成负荆请罪的事情,是你做的?还有仓寒,他要入京了……”
这一番话赵无雪是脱口而出,以至于,秦蓁被一个个消息接连的轰炸着,整个人彻底懵了。
就连肃州的事情都忘了问,说着说着,就没了声,只静静望着他。
赵无雪冷哼一声,忽然收回了手,抱着胳膊怒气冲冲,却又有些得意的说:“不然呢?这可是把李修明连根拔起的好机会,你们这个太子不过一个绣花枕头,到时候你们皇帝或太后一定会插手,这样一来,那个詹事的身家背景自然被查得一清二楚,我管他有没有授意采办内监陷害李修成,即便李修明什么都没做,这回他也跑不了!”
“可是当时……太后不是已经封锁了宫内的往来么,你的人怎么……”
虽然他说得十分有理,但秦蓁还是为了最基本的问题而震惊着。
“若我不做好准备,你以为,我会来晋都?”赵无雪冷冷解释了一句。
这……似乎也合理。
“只是我没想到,你的手竟然都伸到东宫去了……实在是厉害。”秦蓁忍不住叹了一句。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道理也不必我来教你。”赵无雪说。
秦蓁点点头,忽而又问:“可是,你不是不打算和我联手了么?怎么又突然主动帮忙?还是说,这和我其实没关系,你只是想让晋国乱起来而已?”
这话一出口,赵无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