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和齐长玉前脚刚走,后脚,她跟皇后大吵一架不欢而散的事情就从凤仪宫传了出去。
有了皇后暗中示意,这消息传得比以往还要快。
福寿宫里,太后听见底下的人禀报,正琢磨着,这皇后和秦蓁是在玩哪一出,就听外面传来一道满是委屈和愤懑的声音。
秦蓁人未到声先至,刚刚踏进福寿宫前院,就嚷嚷道:“太后!您可得给我做主啊太后!”
太后闻言,颇为忌惮的看了松嬷嬷一眼,下意识往寝殿方向走,“快去拦着,说哀家休息了!”
“太后……这恐怕不是奴婢能拦得住的……”松嬷嬷张望着外面的情景,语气无奈,眼中却含着几分笑意。
说完,太后身形一顿,正要数落松嬷嬷没胆魄,却见秦蓁已经冲入殿中。
红衣飞扬,发如泼墨,好生恣肆!
“太后!”
脚跟刚一落地,秦蓁一眼就瞧见了正转身要走,却因她这动静而僵在原地的太后,原本急切之色顿时染上了一抹疑惑,随后颇为可怜道:“太后这是要躲着我了?”
“哀家这是原本要走,听见你的身影就留下来了,你怎么能这么揣测哀家?”
太后风韵犹存的脸一绷,说完,冷哼一声,不乐意了。
秦蓁暗自笑了笑,赶紧上前一步哄道:“怪我怪我,这不是因为刚刚才在皇后娘娘那儿受了委屈,想着来找太后做主,就着急了些么,小女知错了!”
说着,还拱手对着太后深深鞠了一躬。
太后本就因为心虚才故意先将一军,见秦蓁服软,也就只好缓和了脸色,不好叫人看出她当真是要躲着秦蓁。
转而疑惑道:“皇后怎会欺负你?”
刚刚她就正疑惑着,两人都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也都顾忌着齐长玉的身份,怎么会在宫里就吵起来了?
“这不是在查纯贵人的事情么,结果,查来查去,发现可能和太子詹事有关,于是皇后便开始藏着掖着,不肯据实相告,我好不容易发现了真相,问皇后为何,皇后却只说不必再查了,可事情还不清不楚的,我岂不是白白蒙冤?”
秦蓁说完,眼巴巴的看着太后。
虽然福寿宫里的人应当都是太后调|教好的,但她为防万一,还是没有直接说出真相,而且,想来以太后的心思定然是能听得出来到底怎么回事的。
“你是说……有人染指东宫?”
果然,秦蓁话音刚落,太后的脸色便沉了下来。
“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皇后娘娘不让继续查,我就只知道春元宫唯一幸存的宫女,被皇后审问后说出了一名采办内监,再一查,那内监原是太子詹事提携的人。”秦蓁表面含糊,实则重要的信息已经全部都告诉了太后。
刚说完,太后便问:“那采办现在何处?”
秦蓁摇摇头,“皇后不让审,现在人估计还没被找呢。”
“那就带到福寿宫来。”太后威严着,吩咐道:“小松,去办吧,跟皇后说一声,这事情不用她插手了,免得别人说她徇私,哀家亲自来处理。”
“是,奴婢这就去。”松嬷嬷是个明眼人,也自然看出了秦蓁走这一遭的目的,立刻就退了下去,顺便,还让正殿周围其他人都退散开来。
“太后英明,这事情若是皇后娘娘继续查下去,难免会祸及自身,毕竟,她与太子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看人都散了,秦蓁也终于脸色一肃,跟太后坦言。
太后点点头,“不错,你有心了。”
既然与太子相关,那么皇后本该避嫌,不然,即便太子当真是被人陷害,恐怕也会让有心人揣测许多出来。
说着,太后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再看看齐长玉那不太明朗的脸色,想了想提议道:“前前后后跑了那么多趟,不如,今日你们就与哀家一同用午膳?”
“这般情景下,哪儿能惦记着吃饭呀。”秦蓁下意识道。
若只是和李修明斗,她倒是不急,反正其如今以齐长玉的能耐,他是翻不出什么大浪来的,大不了,她最后直接来一招直捣黄龙,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牵扯到太子,一切就还需谨慎许多,断不能让李修明抢了更多先机。
但不等太后再劝,齐长玉就接话说:“蓁蓁,你该休息一下了。”
一早就被秦远之给缠着,早上不过匆匆喝了一碗粥,本就没吃什么东西,来了宫里还费劲心力的,她不累,他都心疼。
“可……”
秦蓁还想说什么,边上太后却笑着叹了一句:“哎呀,还是年轻的小姑娘好,像哀家这样的老太婆可就没人心疼惦记了。”
说着,还眼眸带笑嗔了齐长玉一眼。
于是秦蓁这才恍然大悟,看了看太后那暧昧的神色,在看看一旁齐长玉那副理所应当护着她的样子,一惯英气十足的眉眼里,竟然不自觉染上几分羞涩。
“那……就谢过太后了。”她微微颔首,声音小了些许。
齐长玉嘴角终于又微微扬起,很是满意这个答案。
太后将两人的神色瞧在眼里,心中暗暗点头,终于不再担心秦蓁这丫头心里对齐长玉不那么在意了。
瞧这小眼神,一看便是动了心才会有的。
松嬷嬷办事极为爽利,午膳还做着呢,那采办内监就已经被提了过来,阖宫上下也都知道了太后亲自过问此事,同时,宫门被封,任何人不得出入,东宫那边,太子詹事也被看守起来,只等太后一声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