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眉头一挑,看着那些来势汹汹的禁军,心中忽然生出一股不妙之感来。
若只是死了几个宫人,断不至于弄出如此大的动静来才是,只怕……纯贵人当真出了事。
好在她已经和太后通了消息,心中除了感慨之外,没有丝毫惊慌,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背着手站在原地,反而脸色一沉,“你们做什么?”
“你春元宫发生凶案,还请秦姑娘与我们走一趟监行司。”
禁军掷地有声的说着,因着事情发生在宫里,又与后宫之人有牵连,大理寺与刑部等都算是外臣,此刻,便只能先将秦蓁押送至专门管理宫内犯事之人的监行司,由监行司审查。
“那走就是了,拿我做什么?人又不是我杀的。”秦蓁满脸莫名其妙。
“有人证证实你行迹可以。”禁军声音更沉了些。
一看这架势,便是定要让她获罪了。
多半,又是李修明门下的人,不然这宫里眼下谁人不是对她恭恭敬敬的?
秦蓁心里叹了一句,也不着急将自己出来,正要与其理论,便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冷斥:“你们敢动她一下试试!”
话落,秦蓁心头一暖,抬眼便瞧见齐长玉衣袂翻飞快速从宫道转角处走来,身后还跟着陆离等人。
“还请世子不要阻碍我等处理公务。”禁军毫不退让,脸色反而更冷硬了几分,显然此前两边人已经有过僵持。
说话间,齐长玉已经走到了近前,他虽一身白衣,未披甲胄,而那些禁军,也明显对他有防备之意,但,却是终究不敢对他兵刃相向。
见他负手一直往前,竟是生生让出了一条道来,容他行至了秦蓁跟前。
站定后,他先是温柔了眉眼给秦蓁递了个要她放心的眼神,随后转身,挡在秦蓁身前,眼中顿时杀意涌现,气势逼人。
“蓁蓁也有皇上和皇后,太后的受命,要协助审查纯贵人一案,到底是你们在妨碍公务,还是她在妨碍?”
看着那熟悉的背影,秦蓁心头又是暖洋洋的,又是担忧与无奈。
更有些庆幸。
庆幸她反应得快,想到来找太后,不然,若自己真的被人害得没有还击之力,这人岂不是当真要为了救她将宫里闹得天翻地覆?
她不禁伸出手,轻轻扯住了他的小指,放在掌心中,柔柔的一捏。
齐长玉原本正威压着禁军,不料她忽然如此动作,整个人顿时一愣,随即转过头来柔声问:“怎么了?”
“我跟他们去就是了,事情不是我做的,我们不怕,而且,也有人能证明我是清白的。”
秦蓁声音不大不小,宽慰安抚着齐长玉的同时,也让禁军们听了个清楚。
领头的禁军多看了秦蓁两眼,似是颇有城府,没流露什么痕迹,仍是十分冷硬的说:“那便请吧,秦姑娘。”
说着,还对方才就靠近秦蓁,险些将秦蓁扣下的两名手下递了个眼神。
但那两人,眼中却闪着几分惧意与纠结,满脸为难的看着齐长玉和秦蓁,又看着自己的领队。
秦蓁没错过这些人的眼神,心中顿时了然了。
看来,李修明的本事也就那样么,不过是调|教了几个爪牙,更多的人,依然没那么容易使唤。
“去可以,但你们要放尊重点,若谁敢动她,我便要了谁的手。”
齐长玉也察觉场中异动,方才因为秦蓁那小动作而柔和下来的气势顿时又凌冽起来。
这人平日里虽然温和清淡,可真要发起火来,却是连小霸王李修泽都要老实挨训的,即便不用那神使的身份,光是他身上散发的气势就足以威压众人。
于是刚刚还在纠结的禁军们立刻都纷纷退让开来,唯独那领头之人还站在两人对面。
“走不走?不走我就继续忙我自己的去了。”秦蓁适时激了一句。
说完还当真背着手悠悠闲闲的打算往边上走去,领军回过神来,当即抬手拦下了秦蓁去路。
没等禁军说话,一柄泛着寒气的长剑便落在了他肩头。
是陆离。
此刻,他的眼神如同那剑刃一般冰冷锋利。
因为刚刚其他禁军都退散开,他们几人也终于得以靠近此处,刚好,瞧见了领军想要对秦蓁不敬。
纵然如今陆离等人跟着齐长玉,似乎整日里也没什么要紧事情,只不过是护他周全,可,他们却都是最为优秀的死士。
自年幼时便在刀口舔血之人所散发出来的杀意,又岂是一个小小禁军领队能够抗衡得了的,单是那剑刃传来的戾气就足以让人胆寒!
禁军领队脸色一白,手中长刀险些脱落掉在地上。
堪堪回神握紧后,赶忙收回了拦在秦蓁身前的手,垂眼哑声道:“秦姑娘,请。”
……
哪儿还有半分刚刚那盛气凌人的姿态?
秦蓁倒是一直面不改色,盯着他啧了一身,随后背着手,走在一众禁军之首,与齐长玉等人一道去了监行司。
大堂里,已经摆放了十几具尸体,全部都是吸入毒气中毒而死。
秦蓁等人入内,恰好听见仵作在对监行郎中禀报。
一旁,雪琴与两名凤仪宫的宫女也等候在侧,看秦蓁过来,目光十分复杂。
全因秦蓁走前并没有跟雪琴说过自己到底要去办什么事,只说事后会给个交代,结果秦蓁走后不久,春元宫就出了事,就连纯贵人都殒命于那毒气之下,这让雪琴心中十分为难。
若说信不过秦蓁,那倒也不至于,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