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心如愣着,忽然秦蓁的冷笑,秦心怡的嘲讽,以及萧舒月的呵斥……
所有曾经苛责过她的人,让她感到不适,感到被羞辱的人的脸全部浮现在了她眼前。
甚至,还有李修明揽着云姝的样子!
她的所有谋划,都要结束在这里了么?
秦心如不甘心!
耳旁,忽然隐约传来了刘川开药箱的响动。
于是她猛地回过神来,已是泪流满面,冲着皇后道:“不不!皇后娘娘,不要相信秦蓁,她这是在陷害我,娘娘,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娘娘您相信我呀!”
“这些话你已经说了太多次,本宫之前不说你,是看你可怜,不忍苛责你罢了,但你也莫要得寸进尺!”
皇后的声音一沉。
她只觉得,即便这一次秦心如没事,回去了相府,自己日后也再不愿见到这个人了,实在是,有了些阴影。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能哭的女人,偏偏你看出她在说谎,却还无法戳穿她!
皇后太了解女人,也太了解男人。
若当下,有一个不是像刘川这样桀骜专心于医术的男人在,只怕早就会为了秦心如而心疼怜惜,反而责怪她和秦蓁狠心冷情了!
秦心如这么一闹,皇后忽然越发同情起秦蓁来。
相比之下,秦蓁一看就不是个会作妖的人,哪怕要害你那也没什么好遮掩的,这样的人与秦心如生活在一个后院里,也难怪总是被秦相不喜。
“皇后,是毒气。”刘川查验出了结果,对着皇后禀报。
皇后点点头,“可能查出是谁身上的毒气?”
“只要将此药兑入水中,再擦拭胡蝶刚刚停留之处,若变成蓝色,便是毒源所在。”
刘川的声音冷冰冰的,然而,此刻,落在秦心如耳中却犹如惊雷!
她几乎歇斯底里,冲着皇后喊道:“娘娘!不要相信啊,他和秦蓁是一伙的,秦蓁这么做就是为了帮……唔唔唔!”
没等她说完,雪琴见皇后眉头一皱,立刻给旁边侍候的宫女递了眼神,随即二人上前,一人摁着秦心如,一人掏出手绢来堵住了她的嘴。
“本宫说过,不要再吵了!”
饶是皇后一向注重仪态,此刻也真是难以忍受。
门外,齐长玉原本还提着一颗心,总担心秦蓁受委屈,可听见皇后这一声暴怒,眼中倒是不由得浮现一丝淡笑来。
看来这一次,秦心如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门内,刘川倒是旁若无人的,说着就开始调制药水,调好后取出两张白色的毛巾,一同浸水,随后递给两位宫女。
宫女刚刚都听见了刘川说的话,于是纷纷上前,将带着药水的帕子放在秦蓁和秦心怡身上,刚刚蝴蝶停留过的地方。
“好了。”刘川掐着时间提醒。
两名宫女又双双抬手,翻转手腕一瞧,沾染过秦心如衣衫的那方帕子果然浮现了颜色!
“唔唔唔!唔唔……唔!”秦心如还想辩解,然而嘴里的手绢却堵得严严实实。
“皇后娘娘,真相已经明了,若秦心如不心虚,又何必做这样的手脚。”秦蓁笑得淡然,说着,还看了已经目眦欲裂的秦心如一眼。
那双眼睛的恨意,似乎,比前世更加汹涌了。
但是秦蓁已经习惯了。
而皇后也丝毫不在意秦心如到底是怎么下毒的了,先示意宫女将那两张帕子收起来以作证据,随后点点头道:“辛苦你了,只是,这蝴蝶一死,纯贵人的所在便不好找了。”
“方才我从明兰宫出来,已经往北城门方向走动看了看,觉得那一路人来人往,恐怕不方便运人,想来,或许此刻人还在住处宫苑里,不如这就去搜索一下?”秦蓁提议。
闻言,皇后长长舒了口气,神色虽有些疲惫,但也足见欣慰,“幸好皇上请了你过来,不然,本宫还真的一时要被困住,便依你的吧。”
说着,又扬声吩咐说:“雪琴,你带着凤仪宫的人,跟着秦姑娘,从现在起,关于此案,秦姑娘说的话便是本宫说的,让阖宫的人都全力配合,若有不从者,杖责五十。”
“是。”
雪琴立刻应声。
秦蓁也拱手领命谢恩,又道:“娘娘累了两日,不妨先休息一下,这些事情让我等小辈来做便好。”
“好,你有心了,不过,本宫还要先去给皇上禀明。”
被秦心如的尖叫和求饶吵得头昏脑胀之后,再一听秦蓁说话,皇后只觉得分外悦耳,末了,又道:“先将秦心如押入大理寺,让人好好看守。”
雪琴再次领命,随即看了两名宫女一眼,两人立刻押着秦心如出了耳房。
纵然七月底,但让她一个刚刚小产的女人出门还是不免有些苛刻了,若非她实在是让皇后烦了,也断然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秦心如和皇后一走,秦蓁也转身出门,一边跟刘川再次道谢。
因着还要等雪琴跟庆公公交涉,然后去找纯贵人,所以秦蓁便没有送刘川出宫,而是让陆离代劳。
刘川刚一走,秦心怡便默默走上前来,看着秦蓁的侧影,眼神犹如一只小兔。
一旁,齐长玉察觉她的动作,立刻将秦蓁揽入怀中,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立刻就会伤害秦蓁一般防备着。
这动作,不免让秦心怡心头一刺,但,此刻她却按捺了下来,用在秦蓁面前许久不曾有过的软糯嗓音说:“我……只是想跟姐姐说两句话……”
“说什么?”
秦蓁也早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