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初初回来时的那一丝疲惫还是印在了齐长玉心里,只是见她又偏偏坚韧,非要管这事,便也不好多劝,只说:“好,记得,要是生气了,想说什么就说,想做什么就做,不用顾虑。”
别的他不担心,他就怕遇到秦心怡,她心里惦记着林漪芳,又再心软。
加上秦心如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而秦心怡又没脑子,万一两人合起来对付她,她可要怎么办才好?
饶是秦蓁在外多么的能言善辩,运筹帷幄,在齐长玉这里,终究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只知道为身边人考虑,却鲜少顾及自己。
如今终于肯对付李修明了,肯对秦家冷心了,却又何尝不是因为前世一颗真心被所有人摁在脚底踩碎的结果?
“好啦,你看你,我又不是要上刑场,放心吧。”
齐长玉越想越心疼,秦蓁看他的神色,也自然就越来越忧心忡忡,忍不住打趣了一句,又宽慰说:“你不是就在外面吗,你耳力这么好,害怕听不见里面的动静?万一出事,你就进来救我,好不好?”
“就是因为我看不见你,所以才不放心。”
齐长玉叹了一句,但说完,还是松开了她的手,“去吧,等你。”
他知道,想要陪在秦蓁身边,就必须体谅她要做的事情,必须习惯,她不是寻常女子,并不那么需要人时时看护着。
所以,他也甘心成为她的陪衬,成为她的帮手,在背后,为她默默布局铺垫,助她一臂之力,看她在人前光芒万丈。
只要她不再受那么多的伤,他便也足够欣慰。
于是秦蓁也笑起来,对他重重点头,随即转身进门。
耳房里,皇后已经等了一会儿,秦心怡站在一旁,秦心如碍于身子不便,依旧坐在床上,看样子,似乎方才又哭过了。
三人见了她来,目光顿时都落在了她身上。
“正等着你呢。”皇后叹息着说了一句。
刚刚一时没留神,秦心怡和秦心如便吵了起来,她实在是头疼得很,现在秦蓁回来了,她只觉得自己松了口气。
“可有什么进展?”
瞧着眼下的情形,秦蓁也不难猜到刚刚发生了什么,边上秦心怡正气鼓鼓的瞪着秦心如呢。
皇后无奈,摇了摇头。
若换做是普通后妃,她早就上刑罚了,可这两个偏偏都是相府的女儿,一个是嫡女,一个,还跟李修明扯上了关系,又是秦远之的心头宝,都不是能任她随意宰割的。
她不得不考虑得多一些,过往的手段,也就不那么合适的。
“姐姐,我真的是在二姐这儿听见纯贵人的事情,觉得你那么做不好,所以才冲动跑去金丝坊的!我哪儿能认识什么巫衣族的人呀!”
秦心怡先发制人开了口。
她说的倒也是真假掺半,尤其是刚刚被皇后凶了一句,这会儿便也显得十分委屈。
“难不成,我就一定认识了?你又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你说的是真的?现在受伤害的人是我!”秦心如也抽抽噎噎道,她的眼泪可比秦心怡来得快多了,一边抹泪一边又说:“自从姐姐离府,我便一直想着要像姐姐一样照顾你,什么好的也都往你屋子里送,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我们突然就成了这样……你若是觉得我哪儿做得不好,你大可直接告诉我呀,我都会改的,我知道……我是个庶女,一直配不上你喊我一声姐姐……”
“你!秦心如!”
秦心怡急了。
饶是她之前被秦蓁保护得很好,轻易遇不上这种事情,但,也是有自己的心思的,怎会听不出来秦心如话里有话。
这不就是在说她仗着自己是嫡女一直欺压着秦心如吗?
想到此,秦心怡心头越发不忿,接着道:“我虽然确实觉得嫡庶有别,对你也不怎么好,但是,我从来没有主动害过你啊,你和你娘做的那些事情我和姐姐都受着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娘……我也不知我娘都做了什么……”秦心如越发委屈了。
但秦心怡虽然没见过她的真面目,却也是知道她在对付秦蓁,且有心计的,既然有一次参与,之前怎么就不可能参与?
于是当即反驳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就不信你就这么干净!连我都能承认自己做过一些事情,你怎么就这么虚伪啊秦心如?你娘做的事情还不都为了你?你敢说你不知道?你们连祖母都害,还有什么不敢的?”
“好了!”
皇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这简直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偏偏谁也拿不出证据,只知道翻旧账,只知道揭对方的底,竟然也丝毫不管眼下是个什么场合!
深深吸了口气后,转头看向默默立在一边的秦蓁,忽然觉得,齐长玉的眼光真不错,相比之下,相府另外两个女儿可真是……犹如泼妇一般。
场中静下来后,皇后揉了揉眉心,长长舒了口气,才对秦蓁道:
“秦蓁,你更了解她们,相府的事情,你也比本宫清楚,你觉得呢?”
“娘娘,我觉得,还是要讲证据更好,她们说得都挺有道理的,秦心如之前确实没流露出过什么害人的痕迹,出了之前账房那场火,而秦心怡……虽然平时有些小动作,却也不像是那么阴狠的人。”
秦蓁眉目含笑,从善如流。
“可问题就是她们谁也没有证据呀。”皇后叹了口气。
“其实是有的娘娘。”秦蓁淡淡道。
“哦?”皇后眼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