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还没等太后真正开口问,外边就又有人通传,说是世子来了。
这小子,当真是把秦蓁在意得紧……
太后不免看了秦蓁一眼,怎会不知齐长玉来的缘由。
刚刚收回视线,便见到齐长玉依旧白衣如云,抬脚踏进了门。
“长玉参见太后。”齐长玉行礼。
他从来没有亲切的叫过太后,不论前世还是今生。
或许,是因为在他来京都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只是一个质子,所以便一直谨慎本分,从不攀附任何势力,哪怕太后从来不掩饰对他的宠爱,他也依旧克制着。
仿佛天生就是不争不抢,什么都不在意的性子。
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太后虽然不喜欢秦蓁,但是却还愿意去了解秦蓁,愿意听齐长玉说起秦蓁,而不是如同皇帝年轻时候,对那些不合时宜出现的女人一样,直接想办法处理掉的原因。
因为太后从来没有在齐长玉身上看见过坚持,看见过一个人该有的,最基本的情绪。
“平身吧。”
太后心中思绪繁杂,但却和以往一样,什么都没有说。
她也并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
“和皇帝说完事情了?”齐长玉谢恩后,太后又带着几分关切问。
齐长玉点点头,“已经说明,听闻太后传了京兆尹,要亲自审问周朗一案,所以便过来看看。”
他说得理所当然,而且连为什么过来也懒得多说,反正所有人都知道他对秦蓁有多用心。
太后深深看了他一眼。
忽然想起密探曾经禀报过的,他在秦蓁身边时的样子……
于是不再多言,嘱咐他去秦蓁身边坐着,随即转而看向了京兆尹与周必安。
一番威压过后,周必安装作战战兢兢的样子,将自己所知道的悉数说了出来,锦囊的事情被太后得知了,且记下了。
秦蓁几乎一直没怎么说过话,只是暗中观察着太后的神色,心中顿时安定下来。
“可又该如何去寻找佩戴锦囊之人?”京兆尹却犯了难。
京都城那么大,习武之人也很多,即便已经知道那人可能是某位权贵的手下,可,京都城遍地都是权贵,能养得起这种手下的人并不少……
“安大人,你才是京兆尹,哀家今日已经帮你断了案,难不成,你还要哀家帮你找人?”
太后沉了脸,颇有些倨傲的问。
京兆尹扑通一声赶紧又跪了下去,满脸愁色,真正是胆颤心惊。
忙道:“微臣不敢,是微臣失职!”
他当年也是跟在先帝身边的人,虽然比不得亲信,但却也是先帝一手培养起来的,自然见过太后的手段……
别看这老祖宗现下似乎整日没什么事,就在宫里待着养老,可若当真要做点什么,只怕搅得大晋天翻地覆也是能够的。
“既然已经失职,那便戴罪立功吧,哀家给你一日时间,将真凶抓到,到时候,哀家身边的人会过去,看看你是怎么审案的。”太后道。
她可从来不跟别人客气,何况,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京兆尹办案不力,不然怎么会拖这么久?
想了想,她看了乖巧立在一旁的秦蓁一眼,又道:“秦蓁早晚是要入镇南侯府的,她的声誉再不能牵扯到这种事情上来,你,可记得了?”
“是……微臣记得了,微臣这就下令,严禁百姓们再诽谤秦姑娘!”京兆尹立刻道。
太后却摇了摇头,“那也不必,免得别人说成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你只需尽快将真相揭露,哀家自然会记得你的用心。”
这,便是先给一棍子再给一颗糖了。
还明确的给京兆尹提了个醒,让他知道,就算是冲着镇南侯府的面子,这件事情也不能和秦蓁有任何关系。
不仅是这件,若将来还有人要陷害秦蓁,也同样不能影响她的声誉。
说白了,就是给了秦蓁一张护身符。
在未来,即便还出这样的事情,他京兆尹就算是把死人给喊起来,也得当着所有人的面亲口断定秦蓁是无辜的,有真凭实据可以证明的那种,而不是秦蓁自己凭借推断和分析来自证清白!
京兆尹战战兢兢的来,又战战兢兢的去了。
“太后,我想到了一个法子,想要建议给大人。”
京兆尹前脚踏出福寿宫,秦蓁紧跟着就对太后说道。
“不急,在宫里出不了什么事情,倒是长玉,哀家忽然也想知道你这一次预见了什么?”
太后却回绝了秦蓁,反而问起齐长玉来。
虽然齐长玉入宫不用通报,但是,他入宫的缘由还是很快就传遍了阖宫。
眼下不仅是太后,宫里的那些贵人们也都在等着消息。
只不过,这反而是太后第一次主动问齐长玉这些,表露出好奇来。
“这一次和以往不同,以往所梦多是天象或**,而这一次,在睡梦中却忽然看见丛山神木被天雷劈断,总觉得蹊跷,便想着跟皇上说一声。”
齐长玉照着秦蓁之前交代的话说给了太后。
没错,这一也是秦蓁计谋中的一环。
反正神木被砍是已经发生的事实,只不过现在皇帝和太后都还不知道,既然齐长玉有能够在梦中预见未来的本领,神木又本就是关乎晋国国运的,神木出了事情,他梦见,得到预警或启示再正常不过。
“神木被劈断……”
太后听罢,神色当即凝重起来,很快又问:“那你可知这是一种暗示,还是即将会发生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