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人自诩正义直言的两个问题,差点没直接将秦远之给说得心梗……
他怎么就这么倒霉,怎么就偏偏撞在了钱大人手上呢?
秦远之有些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气运不好,或许,是时候去护国寺烧烧香,为佛祖修修金身了……
但晋帝听完后却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他安排钱大人在刑部,不是没有理由的,知道这人是个进退有度的,若非是觉得事情太过份,绝不会一直死咬。
何况,旧案本就关系着镇南侯府,而齐长玉,是玉华的和镇南侯的独子。
晋帝也当然知道钱大人口中的“秦姑娘”是谁。
这整个京都,能够与齐长玉放在一块的秦姑娘,唯有秦蓁一人,那个让齐长玉一心要娶,哪怕名誉受其牵连也不肯松手的秦蓁。
眼下秦蓁又是住在公主府,在世人眼中,早已经和齐长玉密不可分。
晋帝毫不怀疑,若秦蓁被定了罪,齐长玉一定会出面阻拦,恐怕连神佛都没法挡,他的侄子,他心里清楚得很,是随了玉华的性子啊……
所以,秦远之算计秦蓁,便也等同于算计了齐长玉。
这,晋帝不能不管,哪怕是为了让齐长玉之后还能给自己提供预言,他也不能不管。
于是当即沉吟一声,道:“既然案情已经水落石出,那便按照刑法办吧,纵火之人理当受罚,至于陷害之事,介于事关旧案,便先按下不提,等旧案证据清晰了之后再一并处置。”
虽然晋帝一时不愿意相信当年是肃亲王指使秦远之,可既然秦远之说了,便定是要查的,不管是不是肃亲王,都不能打草惊蛇,让这封书信为世人所知。
钱大人是晋帝心腹,自然明白晋帝顾虑的是什么,便只好不再多言,领命之后,与秦远之一同告退。
临行前,晋帝又吩咐秦远之,若有了与旧案相关的证据就先交给钱大人处置。
如此,高低立见。
刚刚一出御书房的门,钱大人便很是解气的冲着秦远之笑了笑,侧身拦着他道:
“丞相大人,还请尽快交出实证才好。”
秦远之憋了一肚子的委屈没处发,本来就因为他之前说的那些话而对他怀恨在心,恨不得将他直接撕碎了泄愤。
要不是他,自己本来可以把什么事情都推倒秦蓁身上,就算皇上将信将疑,可秦远之自诩也算了解皇上的心性,能够设法转圜,可是让他那么截胡似的先说了一通之后,自己便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即便想得再好的说辞,也只能憋在嘴里,不然就是落实了他的猜测,只会让皇上更相信他!
而且,那书信,本来也是他翻出来的!
要是没有这桩事,秦心如怎么可能会被定罪?
如此种种的憋屈,在钱大人站在秦远之跟前的那一瞬间,犹如巨浪一般拍打在了秦远之心头,然而,他却只能继续憋着。
因为,刚刚皇上还说了,要将证据交给刑部……
如果这时候钱大人出了什么事情,那皇上必定起疑,若他将钱大人惹急了,那他还真不知道到时候呈给皇上的证据都会变成什么样!
在秦远之的概念里,只有正直,没有手段,是不可能登上高位的……
于是忍着,忍着。
深深吸了好几口气,他才勉强笑了笑,点头道:“钱大人放心,本相一定配合。”
……
与此同时,一顶软轿停在了公主府门口。
林漪芳由春燕扶着,昂首挺胸的下了轿,拾阶而上。
“这位夫人,敢问可有拜帖?”公主府的门房十分负责的站了出来,挡住林漪芳去路。
林漪芳脸色一沉,冷声道:“我是丞相夫人,你也敢拦?”
就算不丞相夫人这个名号压不住公主府的威严,可你们也该知道,我是秦蓁的生母,是齐长玉未来的岳母吧?
她如此想着,所以才能有如此气势。
谁知,门房听了之后却有些狐疑的打量着她,直到春燕掏出了相府的腰牌,这才相信了她的身份,缓缓点了点头。
林漪芳心中暗恼。
都怪自己这一身病,若不然,她也不会常年躺在相府西苑里,连相府的人都认不全,外面府上的人不认识她,她虽觉得有损自己的威严,却也实在没办法说什么。
所以,她便忍了这一口气,懒得和没什么见识的门房计较,抬脚继续要往前去。
谁知那门房却笑了笑,没有让步。
“你这是做什么?难道我还不能进公主府?”林漪芳眉头一皱,沉声问。
门房笑眯眯的,微微弓着腰,解释道:“夫人有所不知,世子早前交代过,若是夫人来府上的话,需得小人通传过世子后才能进门。”
“什么?”林漪芳愣了。
然而,一旁的春燕却算是个明眼人,猜想多半是怕她拿着自己的身份逼迫门房放她入府,再欺负了秦蓁,所以才特意早早的就吩咐了府上的下人……
“夫人不如稍作歇息,小人这便去通传。”门房不回应,只说了这么一句后便给身边的同伴递了个眼神,让他看着点,随后自己折身进了门。
那步子,不紧不慢的,当真是没将林漪芳给放在眼里。
别说是门房了,恐怕整个公主府的人都对林漪芳没什么好感。
她做的那些事情,别处府上可能没那么清楚,但谁让公主府里有朱怀和谢放两个人呢,而整个府邸又都是齐长玉的亲信,那两人信得过,气性也大,便将许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