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就是与那名小厮一起值守的,不过幸好在起火之前醒了过来才逃脱掉,而且,他还有证词。”
衙役接着又道。
证据没有落实之前,他们在汇报情况的时候都是不会直接说出嫌犯名字的,一切还得等大人审问了之后才能明说。
话音一落,钱大人眼中精光闪了闪,打量了那小厮两眼,已然察觉他似乎在躲着相府那父女二人,当下心中了然,知道是时候开始拿出自己刑部的能力,审案了!
于是正色问:“你有和证词啊?”
“我……我……”
小厮却是慌慌张张,开口好几次,愣是不敢像之前跟衙役说话时一样,直接指证秦心如!
“你不必害怕,我刑部办案从来都是秉公执法,不论今日是何人要害你,本官都会为你做主,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钱大人挺了挺大肚腩,神色淡淡的宽慰。
这种场面,他早已经见怪不怪了,许多身份低微的证人一开始都是不敢说实话的,生怕自己得罪了人,他清楚得很。
果然,有了他这话,那小厮的眼神立刻亮了亮,充满了希望,看了他一会儿后,先是抬脚往秦蓁三人所在的方向挪了挪,才一口气将自己看见的都给说了出来。
“大人!”
说完之后,还没等钱大人继续问话或是有什么定夺,被指证灭口放火的秦心如就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擦着眼泪道:“大人,小女确实没有做这样的事情,确实只是路过,看见账房门掩着就进去查看一下,我到的时候两名小厮都已经晕倒了大人。”
她秦蓁,还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呢!
明明事情就跟她没关系,凭什么她成了嫌犯?从前可都是别人算计她的!
“嗯……”
钱大人一边沉吟着,一边缓缓点着头,似乎是在分辨秦心如所言真假。
秦心如见状眼泪落得更厉害了,生怕自己显得不够柔弱无助。
这是她从小到大最惯用,也最有用的路数,不然,秦远之怎么会这么心疼她们母女呢?
可她却不知道,刑部大牢里,什么样的人都有,钱大人更是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她虽生得漂亮,但气质到底差了些,还没到那种不可方物一颦一笑都能蛊惑人心的地步。
是以,不过片刻,钱大人便张口问:“秦二小姐,若你所说属实,那当时周围可有其他证人能够证明你只是路过?”
秦心如愣了愣,“有的,在湖边扫洒的人都能作证,我只是进去了一会儿火势就起来了!”
“这么说,在二小姐进门之前账房还没有起火?”
钱大人顺着秦心如的话继续问,目光却是看向了那名小厮。
小厮还沉浸在刚刚说出那番话的后劲里,整个人又激动,又惊惧,还带着几分快意,被问了之后恍惚了片刻,才点点头说:“是的大人,小人醒来时账房没有起火,小人带着几位官差大人赶回来的时候才听说起火了。”
“不,是,是你刚刚走就起了火,放火的人是算好了时间的!”秦心如心头一慌,立刻反驳。
“那这也太巧合了吧……”萧舒月适时嘀咕了一句。
她知道,事关相府,秦蓁不便多言,而且,她也实在是看不惯相府众人的做派,尤其是这个秦心如,成天就会哭哭啼啼的。
“是啊,二小姐,这也太巧合了,何况,火星子哪里是人为可控的,怎么就能刚好你一去就着了呢?”钱大人随即点头接话。
萧舒月说的,正是他想说的。
秦心如被问得脑子一懵,心里都不知给秦蓁骂了多少遍!
她哪儿知道秦蓁是怎么控制那火苗的?
可是,她却万万不能流露分毫那些情绪,只得委委屈屈的抹着眼泪,一边掩饰自己的神态,一边让自己显得更加可怜。
“我……我若知道,我不就成了放火的人了么?大人,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这强忍着哭腔的嗓音,听得复命回来的几名衙役心都跟着一紧。
实在是我见犹怜,这样柔弱的美人,真的会有那蛇蝎样的心肠吗?
不,是有的……
他们恍然想起,宫里那些被贬黜的贵人,那些稳坐在权贵之位上的贵人,哪一个又不美呢,可大皇子,却是生生被人毒死的,而至今,真凶都没有伏法!
所以,秦心如这样,或许在京兆尹面前有用,可在掌管一国司法,见惯了各种犯人的刑部众人面前,也顶多只是起一点点恻隐之心,并不会改变他们的判断。
“钱大人,心如一向心善,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不敢,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而且,她又有什么理由做呢?岂不是引火烧身吗?”秦远之倒是真的看不得自己最宠爱的女儿这样落魄屈辱,忍不住站出来帮着秦心如说话,很是气势汹汹,虽然句句都是在质问,却又显得不能容人反驳。
“那不如就找找证据?”
钱大人笑呵呵的,掩盖了内心对秦远之的不满。
这话自然将秦远之和秦心如的嘴都给堵住了。
不是无辜的吗?那就查查呗,要是真的无辜,那自然不怕查,就像秦远之肯配合刑部查火油之事一样。
但,钱大人说完之后秦远之却有些犹豫了。
只因秦蓁恰好站在他对面,非常巧合的冲他扬眉一笑,挑衅的意味毫不遮掩。
“丞相大人?”
不过只是短短一瞬的迟疑,却被钱大人敏锐的捕捉到。
见钱大人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