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上午皇后派人去武安侯府传她入宫的时候,她也根本不知到底是为何,直到走到前院去,老夫人叮嘱了她几句她才反应过来。
也好在有老夫人交代的那几句,否则,她独自在宫中面对皇后质问的时候定然无法处理得那么妥当,更想不到主动提出禁足,让皇后勉强信任于她,加上后来齐长玉派人来求情,她才终于得以出宫……
却不知,今日本是李修泽主动去找的老夫人。
因为他刚刚进侯府就接到齐长玉的人暗中送来的消息,若非如此,恐怕今日上午皇后派人来寻时,他就恰好跟萧舒月待在一处,被抓了个当场。
只是这些事情,齐长玉不让他跟萧舒月说,也不让他跟老夫人说,所以他便一直憋着,后来齐长玉入宫为他们求情,还见了他一面,当时也交代了他一些事情,只不过他那时候听着不太明白,此时才渐渐发现其中用意。
他的世子表哥,这是在等着人入套呢!
看着皇后那诧异而隐晦的神色,李修泽心中对齐长玉的钦佩又多了不少,不过,他觉得齐长玉什么都不让他提前说这一点不太好,这半天下来,着实是将他给憋得不轻!
“可如此一来,那婢女为何要声称自己送了信?”
皇后有些发懵,愣了好一会儿才问李修泽。
她相信,当着太后老祖宗的面,李修泽和萧舒月都没那个胆子敢去撒谎,可如果真是这样那整件事情就说不通了啊?
“不如叫那婢女前来对质?”李修泽忙应了一声。
方才兀自感慨,险些误了世子表哥安排的好戏!
话音方落,不等皇后应答太后便看了身边嬷嬷一眼,嬷嬷对着太后微微颔首,随即沉嗓音沉缓道:“传。”
于是殿门口的人立刻往院中通传。
不多时,银杏就跟在雪琴身后默默进了正殿。
福寿宫是皇宫内最清净的所在,张嬷嬷那些人即便是皇后的亲信也是如无必要不得入内的,是以此时只有雪琴一人看守着银杏,周围其余人全是福寿宫的宫人。
入殿,银杏低垂着眉眼,没走几步便老老实实的跪倒在地,饶是此前在耳房中滴水不漏,此刻面对大晋最为尊贵的一行人,心头也难免有些忐忑,恨不能直接躲进地缝里去,免得受到这样的审视。
“银杏,你说你今日去皇子所送了信,可五皇子却说并未收到信件,你只是带了一句话而已,此事你作何解释啊?”
皇后沉声问。
眼下,早已不是耳房中,她为了太子打抱不平的时候了。因着太后的态度,她反而在忐忑中慢慢冷静了下来,重新审视此事。
也恍然觉得若萧舒月真的派人送了信,不至于撒慌说没送,这实在是太好查证了,倒不如像李修泽那样,说成是只派人传了话,没送信来得好。
可萧舒月……也不像那么傻的人,连慌都不会撒……
说不好,这婢女当真是故意胡说了什么!
“娘娘,奴婢确实是送了信的,就是娘娘您之前给郡主看的那一封!”银杏想也不想便回答,眼神中竟然含着几分无辜。
“太后在此,你若敢撒谎乱说半句,本宫定然饶不了你!”皇后的眼神冷了冷。
“照你这么说,你也知道信的内容了?”李修泽却插了一句嘴。
皇后默默看了他一眼,心中本因为他这样出头感到些许不快,但见他神色坦然,似乎丝毫不担心自己会获罪,又见太后也没有要阻止他的意思,便只得按捺下来,索性也懒得去管那么多了,只等着自己想要的答案。
若是最后不能说服她的疑心,即便太后在这儿,即便会得罪武安侯府和镇南侯府,她也是一定要为了自己儿子讨一个公道的!
“奴婢、奴婢不敢说……”
银杏与李修泽对视了片刻后,忽而垂下了眉眼,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不说也行,”李修泽却依旧神色轻松,说罢,对着皇后道:“烦请母后,将您得到的那封信交给儿臣。”
皇后眨了眨眼,不解其意,但还是从袖中掏出了之前从萧舒月处取回的信。
这可是至关重要的证物,她当然不可能假手旁人。
李修泽立刻高举双手,将那张叠了一叠的纸放在掌心收好,而后对皇后抱拳一拜:“儿臣多谢母后信任。”
“你要做什么就直接做吧,不必这样拜来拜去的,晃得本宫头疼。”
皇后小声嗔了一句。
嫌弃是真的嫌弃,她一惯不喜欢李修泽那冒冒失失的性子,看看太子,多么老成持重,那才是皇子该有的风范!
可是,当着太后的面她也不好表现得太直接,便只好这样说笑似的念了两句。
“是,儿臣记下了。”
对面,李修泽倒像是压根没察觉出她的心思,刚刚站直了身子,一听她这话便又拜了拜,接着在皇后有些愕然的目光中转身往门口方向走,一边走,一边将掌心中的信笺取出,直到银杏面前方才站定,随后将信纸递过去,问:“你且看看,这可是你送的那封信?”
银杏方才就留意着他的动静,见他跟皇后要信也没觉着有什么不妥,这会儿蓦地听见这么一句倒是有些傻了眼……
愣愣的看着已经被递到自己跟前的信,暗自挣扎了好一会儿后,才点点头说:“是,是这封没错……”
“你确定?”李修泽咧嘴笑着。
于是银杏眼神微微一变,忽然想起方才李修泽像是故意做了许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