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娘娘,是何时?”萧舒月忽然问。
“辰时过半。”皇后答。
若是没有查过,她又怎会匆匆召萧舒月入宫?
“辰时……”萧舒月忍住心头的愤懑与失望,强要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忆了片刻后说:“辰时臣女刚上完早课,当时银杏就在一旁伴读,府上的女先生可以为证!”
“可是之后呢?本宫说了,是辰时过半。”皇后的声音冷了几分。
对于萧舒月这个儿媳妇,她原本是极为满意的,别的不说,光是武安侯府那一层助益她就喜欢,可是,后来眼看着萧舒月和李修泽交好,她心里便早有了不快,加上李修泽这些年来日渐有了才干,人又伶俐,很是得皇上和太后的喜欢,她便更是有心防备着德妃一脉。
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又几乎证据确凿,她自然会对武安侯府来日的立场打个问号。
她可没忘了,德妃的兄长与武安侯可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辰时过半……那时,臣女独自在屋内,并不曾对银杏吩咐过什么……”
萧舒月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这么说,你不能证明银杏当时就在你身边,哪儿也没去了?”皇后又问。
萧舒月默默低下了头。
银杏是她院子里的大丫鬟,平日院子里的事情都是银杏在张罗,若是她没有特别的吩咐,银杏也不是一直都候在她身边的……
“依本宫看,此事已经证据确凿,你若无话可说,本宫便只能先将你幽禁,等本宫回宫禀明皇上和太后,再宣布你与太子婚约作废之事,至于秦姑娘……”
见萧舒月不开口,皇后心里便已经认定了此事确实属实,如此安排,也算全了武安侯府与太子的颜面,她打算等回宫说明情况后再想个别的由头让皇上退了婚便是。
反而是说起包庇此事的秦蓁,她有些犯了难。
齐长玉就在一边站着呢,她要说什么才能既显得公平公正,又不被齐长玉报复?
“娘娘。”
正在皇后迟疑间,外面跟着从宫里一起过来的凤仪宫掌事宫女雪琴进了门。
原本是因为耳房实在容不下那么多人,又要防止有人突然冲撞所以她才带人在外面守着,此时却恰好成了通传。
“何事?”皇后脸色凝重了几分。
她的心腹,她自然是了解的,若非有重要的事情绝不会在这时候跑过来打断她办事。
雪琴垂首轻声说道:“太后派人过来,说是请娘娘及郡主,还有世子和秦姑娘一起入宫,定要严查此事。”
“太后?”
皇后疑了一句,饶是她早有心理准备也没想到会是太后派人过来。
虽说事关皇嗣名誉,太后出面关怀也是常事,可是,与此事关系更大的分明是她这个皇后才对,太子可是她的亲儿子!
怎么如今太后却要越过她来,不等她回个话就要提人?
但她毕竟是一国之母,在宫里的这些年早已练就出一身城府来,是以很快神色便恢复如常。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跟本宫一起走一趟吧。”她浅笑着对齐长玉等人说道,最后站起身来,由雪琴扶着,转身对张嬷嬷等人道:“你们几个,把人看好了,不准出事。”
这指的自然是银杏。
众人立刻纷纷应声,便是秦蓁和萧舒月满腹的愤懑也只得依着她所言。
“不要担心。”等皇后出了耳房,齐长玉这才捏了捏秦蓁的手,轻声宽慰了一句。
秦蓁本来冷冷瞪了银杏一眼,正要去扶一直跪着的萧舒月,听见他这话后转眸看向他,一颗焦急的心在触及那温润的眉目时倏地一松。
方才因为银杏的变故,还有皇后的一再施压,她的心彻底乱了,只怕萧舒月出事,这会儿才终于冷静了几分,想起他既然说过交给他,那么他就一定该有法子才对……
当即不禁松了口气轻轻笑了笑,点点头后转头去扶萧舒月。
萧舒月倒也并非寻常女子,好歹还是武安侯的独女,脾气自然有几分血性,方才失态也不过是因为银杏忽然倒戈相向罢了。
此时反应过来后就着秦蓁的手蹭的一下便站起身来,之后便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还拍了拍她的手说:“姐姐,世子说的对,既然我们是被冤枉的,那就一定会有证明清白的方式,不必担心!”
“……怎么你反而还宽慰起我来了?我顶多算个包庇,你呢?你还有心思笑。”
秦蓁嗔了一通,可脸色却是越发轻松起来,说话间,瞥见银杏也被两名嬷嬷一左一右半是搀扶半是扣押一般站起了身,忍不住冷声道:“别以为你能把白的说成黑的,逼急了,我……”
“秦姑娘。”
一旁,张嬷嬷开口打断了她,“姑娘,这可是皇后的认证,姑娘可别吓坏了,若去了宫里说错什么话,皇后那儿姑娘可是要没法交代。”
哼,还想要挟银杏呢?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当真以为凭着世子的维护就能为所欲为了?
张嬷嬷说完后在心里很是鄙夷了秦蓁 一通。
之前在湖边的事情她自然是听了其他嬷嬷的转述,心中正为了秦蓁不将她们这些当嬷嬷的放在眼里而气恼呢!
秦蓁闻言笑了笑,睨着张嬷嬷道:“交代?要交代也该是嬷嬷你交代吧?人不是你看着的么?”
说完,拉着萧舒月便抬脚出了耳房。
既然这些嬷嬷之后还要在侯府长住,她便不能让她们养成耀武扬威的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