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喜见他不答,大为奇怪,“你怎么不回答,你要带我们去哪?”
黑衣人比了个嘘声手势,可为时晚矣,另一边有人喊道,“是谁!”
林家匪新占领木鱼岛,夜间设有巡逻队,颜喜一喊引来他们注意。
三人躲进草丛里,火把光近,巡逻的人走到三人侧前方。
“我刚才听到有人讲话,好像是个女的声音。”
火光晃动,显然他们四处环顾。
三人摒息,身子几乎贴地。
另一人说道,“没有人啊,是不是听错了,我就没听见。”
又一人附和,“我也没听到,你是不是太久没开荤,有了错觉啊。”
接连两人否认,那人便动摇了,“可能是吧。”
“走吧,巡完这圈,可以回去睡觉了。”
火光渐远,待完全没光后,三人才起身,颜喜拍拍胸口。
衣沐华则庆幸他们警惕低,若他们想到石牢,进去一瞧,便会发现犯人出逃。
颜喜不敢再说话,三人穿过林子抵达海岸,岸边有一艘船,黑衣人指了指船,暗示她们坐船离开。
颜喜想了想,“我不能自己走,我得救我爹,沐华,你走。”
颜喜有勇无谋,留下无疑是送人头,衣沐华放心不下她,“我陪你救你爹。”
“沐华,你真好,这妹妹没白认。”
衣沐华暗叹,本想享受做妹妹的优待,最后还是肩负姐姐的责任啊。
一直没说话的黑衣人开口,“你爹在上面。”
黑衣人声音低沉,衣沐华听出他刻意压着嗓子,好像不愿让人认出他的声音。
颜喜听到颜宝在船上,立即上船,在船舱内发现她爹颜宝以及阿洲,两人身上的绳子未解开,颜喜上前松绑。
衣沐华回头,黑衣人已离开,消失在林中。
颜喜搀扶颜宝走上甲板,纳闷道,“他怎么不与我们一起走?爹,他是谁啊?”
颜宝没有回答,转身吩咐阿洲,“开船。”
阿洲应了声,拉船帆,迎风策船,船缓缓驶进大海。
海上明月悬挂,入水月华中,木鱼岛越来越小,直到成点。
颜喜眺望木鱼岛方向,衣沐华知她不舍,宽慰她。“你不是一直向往外面吗,现在如愿了,可以到外面看看了。”
“在木鱼岛住了十五年,总是有点感情的。”
“重要的不是地方,是人,你有你爹,到哪里都是家。”
颜喜点点头,“倒也是。和我爹一起,在哪都一样。不过那黑衣人是谁啊,我爹似乎知道,可他不肯说。”
“我猜他是林定。”
“不可能,他是内鬼吗?怎么可能放我们。”
“虽然他是林家匪,要吞并颜家匪,但也不妨碍他放走你们。”
“为什么?”
在石牢,衣沐华也觉得奇怪,为何林定没有杀颜宝。
直到她见到颜宝的反应,衣沐华才明白,颜宝和林定之间有约定。
颜宝不想再干杀人越货的事,但他手下的人不同意,既然林家匪愿意接管他手下的人,他不如顺水推舟,与林定达成协议,他交木鱼岛给林家匪,林定放颜宝和颜喜走,大家各取所需。
但一切仅是衣沐华猜测,衣沐华不敢直接告诉颜喜,“个中缘由,你爹更清楚。”
“我不信,我去问我爹。”
颜喜转身去问颜宝,至于颜宝有没有告诉她,衣沐华不得而知。
船在海上航行了三日,登上陆地后,颜宝叫阿洲租马车,四人乘车到新湖县。
马车停在一处朱色大门的别庄前,门上没有立牌匾,但门没积灰,想来常有人来打扫。
颜喜好奇问,“爹,这是什么地方?”
“往后我们就住这。”
颜喜顿了顿,“爹,你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不知道啊。”
颜宝没有回答,径自走进院里。
颜宝是个寡言的人,一路上衣沐华没听他说过几句话,他沉默的时候十分严肃,让人望而生畏,不过他是海盗头,如此凛然也不足为奇。
别庄宽阔,前庭后院,有东西厢房,颜宝进门后便不知去了何处。
颜喜拉衣沐华转了一圈,到了东厢房后说,“你是妹妹,你先选厢房。”
衣沐华愣住,颜喜说做她姐姐,是认真的。
一股欢喜涌上头,被人让的感觉很不懒,她指了一间,颜喜笑道,“那我住你旁边。这里什么都没有,待会我们上街买。”
衣沐华点头,突然她记起姚叶娘,她失踪许久,也该写信回姚宅报平安。
她打算在新湖住一段日子,一来养肩膀的伤,二来陪颜喜,尽尽做妹妹的义务。
衣沐华写好信,托镖局送往信城姚宅,
过了七日,别庄有客到,来人是公孙束和梅映辉。
衣沐华的信上并未说自己在何处,只是报平安,没想到他们找来,“你们怎么来了?”
梅映辉回道,“你出海失踪,我们急疯了,四处找你,后来收到你的信,自然过来确认。”
“可我没留住处啊?”
“公孙束通过镖局找到这的。”
碰面后,公孙束一直沉默,衣沐华打趣他,“世子挺会偷师的嘛。”
当初衣沐华进入霍四方的仓库,通过镖局摸索到货源地,公孙束照抄此法。
公孙束严肃道,“你平安后为何不给我写信?”
“我不知你在哪?”
“你失踪,我能在哪,当然在丰城找你。”
公孙束语气极重,真生气了,衣沐华忙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