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距离火之国西部边境数千公里外的森林。
“不好!”
大云海突然面色一沉,在脚下的树干上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云海?”
鞍马裕跳到前方的大树上,回头问道。
“它醒了。”
仿佛想到了什么痛苦的回忆,大云海眼睛里泛起猩红的血丝,满脸的恐惧。
“你没事吧?”
注意到鞍马裕和大云海掉队以后,富岳退回到鞍马裕身边,看着脸色苍白的大云海问道。
“没事……”
“不,有事……”
傲娇的性格使然,大云海刚准备以拒绝的方式回复富岳,就突然想到了昨夜火堆旁和鞍马裕最后的谈话。
当时,借着轻松的气氛,他极力克服性格的影响,向鞍马裕求证道:
如果我受了委屈,心里想的是让你留下,但嘴里说却是让你离开,你会怎么做?
而鞍马裕本人却是想都没想,就回了一句——当然是离开了。
忍住杀意,他忍不住又问:
那如果我说,我想让你留下呢?
当然是,留下了!
作为兄长,我还能在你需要我的时候,不管你吗?
当时的鞍马裕似乎是在诧异他的问题为什么这么弱智,表情异常丰富。
但鞍马裕不知道的是——
正是因为这样一个简单到无以复加的问题,却让性格傲娇的他,在对比以往鞍马裕对待自己和对待水门的态度上,钻了牛角尖,觉得自己最憧憬的人根本就不在乎自己,自己满腔敬意通通白费了。
而后,在极端愤怒的情况下,被伊度蛊惑的他毒杀了鞍马裕和水门,酿成了无可挽回的悲剧。
现在想想……
如果鞍马裕不信任自己,向来谨慎的他会在面麻的百日宴上,毫无戒备地喝下自己端来的毒酒吗?
还有,那个最令他讨厌的水门……
如果水门恨自己,他会赶在面麻的百日宴前,刻意邀请自己赴宴,并在自己答应后,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吗?
所有人都在努力地接纳他!
只有他自己困在极端的情绪中,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恨不得世界毁灭!
多么可笑,又多么可悲!
因而此刻,看着鞍马裕关切的眼神,大云海悔不当初,恨不得立刻返回木叶,揪着小云海的衣领,把他骂醒!
但是不能。
因为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裕大哥,我需要你的帮助!”
一边结印,大云海一边向鞍马裕说道:
“在过去的时间里,我因嫉妒水门……精神变得不够稳定,而后,在焦虑、仇恨和恐惧的刺激下,我的精神世界中诞生出了一个怪物。”
“它凝聚了我所有的幻术天赋。”
“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是我见过的,除了裕大哥之外,最强大的幻术师……”
随着声音的扩散,大云海面前的树干突然变得模糊,随后,竟变成了类似画板一样的空白,接着,各种各样的色彩在上面翻涌、涂抹,不消片刻,就将楼兰女王居住的高塔印在了上面。
接下来。
随着高塔门前留出空白。
鞍马裕、大云海和富岳的身体渐渐变得模糊……
当意识重回身体后。
鞍马裕和富岳惊讶地发现,他们面前,矗立着一座极具皇家气派的高塔。
“空间忍术?”
意识到自己已经到达楼兰的富岳,惊疑地看着旁边的大云海。
“不,是幻术。”
大云海摇了摇头:
“而且,这里也不是现实,而是我的幻术世界,当然,也是那个怪物的。”
沉吟片刻,大云海似乎想到了什么,带着意味不明的惆怅,说道:
“在第二次忍界大战的时候,我在雨之国遇到了一个自称宇智波斑的家伙,他将我极力压制的怪物释放出来,并在某种程度上,激发了我内心的恶念。”
“之后,我在他的指导下,结合家族传统的绘画技艺,走出了有别于裕大哥的道路。”
“而真至入画和二重奏惑心,就是我最擅长的幻术。”
说着,大云海一边上前推开高塔的大门,一边向鞍马裕解释道:
“前者可以通过一定的预判,将符合画面的受术者拽入我的幻术世界。”
“后者可以将他们的精神,永远禁锢在另一个世界。”
“另一个世界?”
鞍马裕有些惊讶。
“没错,一个独立且真实的世界。”
停在门口,大云海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鞍马裕:
“这是每一个达到‘完全态’的鞍马族人,必会拥有的东西,裕大哥,你也不例外。”
“我……”
鞍马裕刚想询问更多的细节,就被大云海打断了:
“时间不多了……”
“接下来,就由裕大哥帮我收尾吧!”
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千代一家,大云海顿时意识到那个怪物可能已经变得非常可怕了,而他刚好也打算和鞍马裕告别,于是,模仿着小时候听鞍马裕讲故事时的机灵劲儿,向他一个劲地眨着眼睛,笑道:
“好紧张,这是人家第一次拜托裕大哥帮忙,该不会被他残忍地拒绝吧?”
幻术的世界,昏暗而阴沉。
在高塔的阴影中,大云海笑得浑身发颤,就像是一片即将簌簌而落的叶子——
不知道该何时落下。
也不知该落往何处……
“云海,未来的你,该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