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部下谄媚道:
“还好,夕大人识破了敌人的诡计!”
其实,有时候,像他们这种做下属的不必太聪明,毕竟,这样才能让领导产生优越感,而他深喑此道。
夕听完,果然很得意:
“这顶多算是浅显的计谋,不算什么。”
部下又道:“不过,这样一来,夕大人觉得敌人会是谁呢?”
然而,在他的注视下,夕却望着窗外的夜幕,沉默起来。
叛忍能有如此规模,自然少不了某些人、某些势力的帮助,老实说,夕早就怀疑这场叛乱是由某个雾隐大族在背地里引起的了。
现在,他终于从刚才那个暴徒身上,发现了蛛丝马迹。
首先,如果按照正逻辑来盘:
对方不是鬼灯一族的忍者,却在逃命时故意用鬼灯一族的秘术混淆视听。
这要么是外部的敌人打算挑拨离间,要么是内部的成员在栽赃陷害、排除异己。
同时,再结合当前的局势,夕觉得前者的可能性不大,大概率是后者。
因为,如果真是外敌的话,那么对方的目光应该聚焦在叛忍和雾隐对抗的层面上才对,不会像今晚这样费时费力,挑拨两个家族的关系。
明显格局低了!
顺着这个思路,夕觉得近来和鬼灯一族交恶的水无月一族非常可疑。
毕竟,在这个节骨眼上,一旦“昨夜,鬼灯一族的成员击杀暗部,并潜入水影办公室偷取资料”的消息曝光,无论消息是真是假,必然会引起那些毫无判断力、容易被舆论裹挟的民众的恐慌,届时,暴怒的元师,必将会直接派遣暗部清除鬼灯一族。
这样一来。
水无月就是最大的获益者。
其次,如果按照反逻辑来盘。
这人就是鬼灯一族的人,只是脑子有问题,非要带着整个家族向着净土狂奔。
老实说,他也没有什么太好办法。
但毕竟,夕是正常人,他得用正常人的思维来考虑问题,所以,他认为今晚的事件大概率是水无月一族做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接下来的事,就简单多了……”
收回目光,夕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
“报告!”
就在这时,追击鞍马裕的暗部回来了,他换了口气,朗声说道:
“夕大人,敌人跑了!”
夕想了想,说道:
“跑了就跑了吧,这人能如此轻松地潜入水影办公室,可见是个非常厉害的角色,没必要继续追击下去了,让他们回来吧!”
“是……”
暗部应声退去。
……
一周后。
雾隐村的局势愈发紧张了。
最明显的变化就是最近街道上的暗部多了,行人少了。
“据说,元师大人丢了两份非常重要的文件,内容似乎涉及如何歼灭那些叛忍。”
“战术一旦暴露,之前所做的努力可就全都白费了,如果重新布置的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结束这场动乱。”
水无月清听着路人的议论,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与此同时,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如同附骨之疽,时刻刺激着他那愈发脆弱的神经。
“该死,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定的私人空间,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算是最基本的生理需求。
走到哪里,哪里都有人在监视自己。
这让水无月清十分痛苦。
直到,他神情恍惚地回到家中,关上门后,这种令人作呕的感觉,才逐渐消失。
随后,他正坐在凉席上,努力平复心情呢,却见族弟顶着黑眼圈,眼里布满血丝,一脸疲惫地走了进来。
“清大哥,虽然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总觉得我们似乎被村子孤立了。”
对此深有体会的水无月清,完全不知道如何安慰自己的族弟,只能沉默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族弟抬起头,看着水无月清的眼睛,不甘道:“我们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可村子却这样对待我们,这说明,以元师大人为首的雾隐高层,多半已经不再信任我们。”
“想想还真是可悲呢!”
“堂堂水无月一族,竟然莫名其妙地沦落到了这种地步,再这样下去,那些饿狼一定会闻着血腥味,向我们冲过来的!”
说着,族弟站了起来,情绪激动:
“青大哥,我们不能再这样沉默下去了!”
“明眼人都知道,村子要做什么!”
“你是族里最强的冰遁忍者,你的态度可以左右族长的判断,所以,就算是我求求你了,带着雪原的水无月为了光荣而战吧!”
“哪怕失败也值了!”
然而,回应他的仍是水无月清的沉默。
“清大哥,我不逼你,你仔细想想吧!”
说完,族弟抛下陷入沉思的水无月清,轻轻关上门,离开了房间。
门外,族弟的脚步声越来越弱,水无月清若有所思道:
“为了雪原的水无月的荣光吗?”
“或许,正如这小子所言,我的确是该发声了……”
“但是,族里的孩子们又该怎么办?”
……
离开水无月清的家中后。
鞍马裕迅速消失在了巷子里,直到避开了那些藏在暗处的雾隐暗部的感知,才在一个无人的街角褪去伪装,摇身一变,以鬼灯千月妻弟的身份,来到了鬼灯千月家中。
根据这几天暗中观察的结果,鞍马裕对鬼灯千月一家的情况有了一定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