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阿姨突然禁声了,眼睛也一下软了下来。
我侧脸一看,这男人竟和齐乐的脸重叠了。
他丢开她的手,冷冷地说,“闹够了吗?儿子还在里面!”
是韩泽宇的父亲?我心一惊,怎么会这样呢?
我再看的时候,一张成熟的男人脸庞跃入眼帘,剑眉星目,不乏英气凌人,尤其那对眼睛,不过是比齐乐更冷一度,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问题是他脸上怎么会有齐乐的轮廓呢?
我想韩泽宇应该更像他母亲,而不是他父亲。
那男人只是轻轻扫了我一眼,便越过我走向手术室,我心也紧随着进了手术室,不知道韩泽宇到底怎么样?
“我警告你你最好保他安全出来,否则我非剥了你的皮不可!”他妈妈还是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不过声音也放低了很多,大约是因为他父亲的缘故吧!
“听到了没有,还不滚?”习溪芸狐假虎威地哼了句。
我整颗心都系在手术室里,再无心和他们辩驳,现在什么辩驳都毫无意义,只要他没事就好。
我不愿离开,就远远地等待着。古人有云,望穿秋水,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手术灯终于熄灭了。
他们一起涌向那医生,我身子向前,最后只能是原地等待。而医生一席话让我的心三上三下:现已无大碍,幸好送得及时,否则……,不过今晚还是个危险期。
最后那句还是重磅炸弹!他们都面面相觑,我更是把心提到嗓子眼处。
满脸疲惫的医生走了两步,又转身补充了一句,是不是有个家属叫什么妍的?他一直都喊着这个名字,最好让她好好陪陪他。
“我是!”我迫不及待地开口,我真想进去看看他。“她不是!”两道狠毒的眼光立即向我扫射过来。
难道真的是因为我抢了她儿子的爱吗?反正我是不能理解这样的目光,韩泽宇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折腾的。
医生望了望我,又看了看他们,韩泽宇的母亲刚向前迈一步,就被他父亲用手挡住了,我估计她是想阻止我。
那男人看着我发话了,“去吧!”
“啊森!”韩泽宇的母亲很愤怒地咆哮着。男人冷而锋利的眼光投射在她身上,“他自己酒后驾车,与旁人何干?”
韩泽宇的母亲除了两眼怒睁,并无他话。习溪芸很不满地摇着她姨妈的手,“表哥,怎么能让她先进去看呢?”
韩泽宇的母亲立马瞪了习溪芸一眼,“有本事就让他喊你的名字!”
医生这才和我说,跟我来吧!
我默默地跟着医生进了病房。
我一看见韩泽宇,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那个廖亦雅真是闭着眼睛说瞎话,都伤成这样了,还叫不是很严重。
韩泽宇的头包得像粽子,那腿绑得像布乃衣一样。
“妍妍,对不起……!”我以为他醒了,忙冲到他床前,“我在呢!”原来不过就是梦呓。
天已亮了,可他却一直梦呓不断,并没有醒过来,而且连续低烧。医生来了几次,最后下了病危通知书,说他再醒不过来就会有生命危险。
我的心像有几万只螃蟹爬来爬去,急躁得不行了。
本来这重病监护室不允许太多人进来,可是这种情况下,医生还是让韩泽宇的母亲进来了
韩泽宇母亲一进来就大哭,然后就开始骂我,骂得很难听,说什么害人精,吸血鬼,扫把精,能骂都骂了。
接着她疯了一样地摇我,拍打我,问我怎么才肯放过他?
说实在,我心里只有一个意念,只要他没事,要我么样都行。
最后还是韩泽宇的父亲把她弄了出去,说不管怎么样,让我好好陪陪他。这话像尽天命一般地无可奈何,顿时让我笼上了一层深深的化不掉的阴郁。
急过头的人反而会变得安静,只一个晚上,我就觉得他的脸廋了一大圈,我握着他柔软得让女人也羡慕的手,坐在他床边,“宇,你知道我的心的!”
我哽咽得说不下去了,轻轻地摸着他刺出来的胡茬,只一天不剃就长那么长的人,怎么会说倒就倒呢?
“若你真的在乎我,就快点醒过来,你若再不醒过来,我就去找你,无论你在哪里!”我突然下了决心,用水果刀在手腕处轻轻划过,一道细痕。
“宇,我知道你听到我的话!”我看着血一点点地从细痕里钻出来,最后凝成一滴血珠,我举起手放在他嘴边,“血是有生命的东西,让它为我作个见证!”
我用力握紧了拳头,血加快速度地涌了出来,滴在他的唇上,溅起一朵朵血花,然后散落在他皮肤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