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园子里挖出骸骨这种事,想要完全消除影响需要时间,但是赏月园工程不能停。而园子也不大,建成之日并不会太远,朱呈只能在短时间内将风评控制住。
最好的办法当然就是造势了。
先当众声称月阳江乃文人汇集之地,再引导人们将这骸骨与文士埋骨之地上面靠,不脱离大的框架,将整件事定下一个基调。
当然了,这也仅仅只是基调而已,但只要有人支持朱呈这种说法,那接下来就好办了。毕竟这是文化圈的事,文人骨子里那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基因,只要有观点给他们吹,就能吹得天花乱坠,完全不需要朱呈去担心。
最重要的是,无论是赏月园也好,还是月阳江也罢,文人们都是支持的,这就是一个先决条件。若是金玉楼,文人们恐怕就会避而远之,除非又有重量人物镇场,否则遇到这种事风评怕是会一落千丈。
而下一步才是真正的造势!
周顺对于朱呈的建议是欣然采纳,他觉得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随后赏月园要给唐寅立碑的事情迅速传了出去。
“什么?那骸骨是唐寅的?”
望江楼里,有人听到消息十分震惊,这也太离谱了吧,那难道不是随便从地里挖出来的么。
“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八成是那周家赘婿怕赏月园风评被害,所以才如此作为,张冠李戴,卑劣若斯!”
“真当我们傻么?”
几人都怒了,这也太无耻了,你随便找块骨头就说是唐寅的,这不能忍啊。其实周顺之前的看法也是如此,只是因为朱呈说他们并没有声称那骸骨便是唐寅,觉得有缓和余地这才觉得此举甚妙,只要风评不对,他们就能跳出来发表声明,自然无事。
而就在这时,楼下席间发出一片振奋的声音,让几人很好奇,忙询问了一番。
“东家说了,今日赏月园有喜事,所以酒菜全免。另外想必各位也都听说赏月园要立唐寅碑,东家姑爷为了表达对唐寅的敬仰之情,将号召各位老爷为此碑作赋一首,采纳后便会拓于其上,以传后世。”小二答道。
几人全都是倒抽一口凉气。
“这怎么听起来不像是假的啊?”
“难不成是那周家听到了什么消息,唐寅确实曾经埋骨此地,所以才要建这赏月园?”
“极有可能!”
这就好比一个村里某户人家声称得到了宝藏,这不可能有人信,但若是人家大摆宴席,那就不得不信了。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但效果自然也是有的,如若不然,至于如此么。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那“以传后世”四个字。文人们看重是什么,名声啊,这绝对是一个大好机会。
作赋,这必须作啊!
什么?你说那骸骨不是唐寅的?放屁,分明就是,大爷都作赋了,你敢说不是?这不是打大爷的脸么。
文人们都精神了,再也不去讨论什么那骸骨之事,而是将重点转向这作赋上。人家不是说了么,只取一篇,想要脱颖而出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这酒楼风气的转变那可是相当的明显,简直就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浪花扑面而来啊,让周顺看的是心潮澎湃。
“贤婿啊,佩服,老夫佩服!”
周顺乐得都不行了,这小子整个流程一套下来,让他都改口称贤婿了。
朱呈笑道:“岳父大人过奖了,这都是小婿应该做的,怎么说小婿也周家人,自然要替岳父大人排忧解难了。”
“说的好!”周顺摸着胡子,这心里和吃了蜜一样,朱呈的出身问题现在看来都不是什么问题了,上哪去找这么贴心的女婿。
其实朱呈只不过是将之前用的办法再用了一遍,这与那望江楼的对联如出一辙,只要让人参与进来,就能创造噱头,便可造势。只要这正面形象营造起来,风向自然就会往这边吹。
……
“哈哈哈,你说现在那下人会不会已经被大伯给赶出府了?”
周富贵悠闲的躺在竹椅上,满脸的得意之色,旁边还有一侍女给他喂着葡萄。
那赏月园此次怕是不得不停工,而其中的损失就要算在周顺的头上,周顺岂会放过朱呈?这操作真是绝妙啊,如此一来,他就可以坐拥望江楼和金玉楼的三成利润,荣华富贵指日可待啊。
以后再也不用看王书香的脸色了,那作坊小爷不要了,你春香院算的了个屁。
周安也是十分高兴,这事可是他亲自督办,绝不会有意外,便道:“那是肯定的,少爷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这周家的产业就得交给少爷才能兴旺。”
“说的好,你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放心,只要跟着本少爷,少不了你的好处。”周富贵拿起几颗葡萄扔给了周安。
只不过手法不怎么好,周安没有接住,掉在地上,但周安丝毫不以为意,连忙捡了起来放进嘴里,含糊不清的道:“多谢少爷赏赐,小人必尽心帮少爷办事。”
而就在这时,周富贵却看到庭院处晃过一道身影,不是那下人是谁?只见朱呈手里甩着一块玉佩,在那里大摇大摆,嘴里还在哼着歌,看起来很是骚气。
这让周富贵一跃而起,当下冲向庭院,来到朱呈的面前,盯着那玉佩道:“好小子,敢偷东西!”
“什么偷的,你会不会说话。”朱呈吓了一跳,这家伙有病吧。“是我岳父大人送我的,若是不信问他老人家去。再说了,你见过偷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