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过了些吧。”
朱呈走上前去,此时也看到那位跪在地上的女子身体一些透出来的部位伤痕累累,眉头皱得更深了。之前去国公园的几位女子倒是没有这样的状态,可见都是一些教坊司的精英,而还有一部分则是地位低下,在掌握足够的技艺之前怕是过的乃非人的生活。
如眼前这位,说是三日粒米未进,怕不是瞎说的。
那位掌乐看了一眼朱呈,不过目光立刻转向了龚扬勋,忙上前见礼道:“原来是小国公大人,失礼了。”
龚扬勋嗯了一声,并未说什么,这教坊司可不归他管,虽然是小国公,但是他也没办法在教坊司耀武扬威,此时这事是朱呈挑起的,他能说什么。
从掌乐的态度也能看得出来,掌乐虽然行礼,但并不嫌卑,区区一个掌乐,即使在教坊司里也只是一个小官罢了,表现出的感觉却不惧怕龚扬勋,而且还是个女官。
难怪龚扬勋说起教坊司翻脸他很无奈,看来关系好像也不怎么样,也可见教坊司的特殊,背景应该是够硬。
这也正常,教坊司如果没有强势人物撑腰,那得烂到什么地步,别说那种情况教坊司本身不愿意见到,就算是皇帝恐怕也是无法容忍的,这不符合常理。
龚扬勋乃国公之子,身份自是高贵,但地位还真谈不上。如朱呈这般平民当然谁都得罪不起,但上升到官员权贵,以及派系之间,鸟他的人怕也是不多,若是他爹拿出来还差不多。
朱呈见那掌乐看都懒得看自己,心中不禁有些发酸,娘的,没有权势地位还真是走到哪里都不行。不过此时既已出头,也不可能就这么算了,那岂不是打自己的脸,便直接上前打算扶起那位跪着的女子。
“站住,你想作甚?”掌乐不乐意了,冷着脸道:“此乃教坊司,你是何人,竟敢如此无礼?”
好嘛,反倒是怪朱呈无礼了,这让朱呈都有些来气。
龚扬勋显得有些尴尬,一个劲的在给朱呈使眼色,因为他也觉得朱呈这是多管闲事了。其实朱呈又何尝不知道自己现在不占理,只不过这情况他看不下去,这真是不拿人当人啊。
教坊司的情况他之前也听说过,犯官女眷,说起来也是犯人,与奴隶无二,能有什么好的待遇?用屁股都能想到,她们的生活肯定不会好,动则打骂算是轻的,甚者直接处死应该也是常有之事,毕竟谁又会过问。
但知道是一回事,看到又是另一回事了,这也不能怪朱呈圣母,人家娇滴滴的小娘子被这般折磨,是个男人都看不下去吧,规矩虽然是这么个规矩,但情理却不是这么个情理。
朱呈看到龚扬勋给他使眼色,不过也只当没看到,同样冷起脸道:“你休要问我是何人,我倒是要问问你,谁给你这般权力,如此苛责她们?”
看到朱呈居然是要替自己作主,那跪着的女子不禁抬头看了朱呈一眼,还有站在那边动都不敢动的女子们,也都看向朱呈,眼中充满了诧异。
这情况可不多见啊,京城居然还有人会管她们的死活。
教坊司里的人也是分等级的,那些已经出师,经常活动于宫廷以及官员家宴中的女子,自是有机会讨好一些有权势的人,那么教坊司对待她的态度也会不一样。而站在这里的,全都是些新人,苦日子还需要熬很久,甚至很多人都盼不到头。
她们就不会被人当作是人,只是猪狗而已。女人在这个社会本就地位低下,哪怕她们都是出身高贵,那也只是曾经,进了这教坊司,你就只能低着头做人了。
掌乐都傻了,这是哪时来的愣头青,疯了吧这是,脸上的怒意更甚。
“哎哎哎,朱兄,别这样。”龚扬勋也觉得不妥,任由朱呈这么闹,他也脱不了干系,毕竟朱呈是他带进来的,忙道:“此事非你我所能干涉,还是办正事吧。”
“也罢。”朱呈很无奈,也不想龚扬勋难做,便点了点头。
此时他也不好再去扶那女子了,如果他真扶了,转头这女子就会遭至报复,结果更惨。他只能歉意的看了那女子一眼,然后与龚扬勋一道离开。
“哼,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乡野狂徒,真是缺乏教养。”掌乐还在那边喋喋不休,嘴里不干不净的,不过好在她还是在乎龚扬勋的面子,只是等朱呈和龚扬勋离开之后才小声的说。
但再怎么小声,朱呈刚才那么一闹,音乐自是停了,这庭院里显得很安静,所以还是听得到。
就连龚扬勋都忍不住红了脸,这说得就有些过份了,他也有怒意,只是不知道这怒意是冲着那掌乐去的,还是在气朱呈。本来嘛,屁事没有,你管这闲事干啥,这不是自找不痛快么。
不过很快他更觉得尴尬了,因为他要找的司乐就在前面冲着他笑。
“哎呀,小国公大人今日怎么如此有兴致,是来视察我教坊司的么?”这位曹姓司乐打趣道。
显然,刚才的情况她都看到了,说这话也是对龚扬勋的不满。
龚扬勋郁闷的道:“岂敢啊,曹司乐可别这么说。”
曹司乐也是个女官,闻言呵呵一笑,瞥了朱呈一眼,眼带不屑,不过也没说什么,便将两人请了进去,双方落座上茶,这才说起正题:“不知小国公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龚扬勋此时才恢复了一些架势,清了下嗓子道:“当然是因为国公园之事,今日特意请来了朱公子,哦,他是我兄弟。”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