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人,哈哈,原来您居然有如此闲情雅致,在这江上泛舟呢。”
朱呈尽量的让自己轻松下来,否则他的大脑可能会运转缓慢,那么就无法应付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他有理由相信,庞中原在这船上等他,绝对不是想听自己一句感谢的话,定然有目的,而且是不可告人的目的。
若问为什么,他也说不上来,只能说是经验吧,毕竟这也不是难以感觉到的事情。
“坐。”庞中原的态度也与之前不同,眼中少了一丝轻蔑,更多的是审视。
光凭这一点,就足以引起朱呈的警觉了。
船内除了庞中原之外,还有一位侍从,此人朱呈也见过,平时偶尔会跟着庞中原,但见得更多的还是外面那位侍卫。
“何人要杀你?”庞中原都懒得废话,直接发问。
“不知。”
“你不知?”
“草民真不知道。”朱呈一脸委屈的样子,道:“草民就想不通谁一定要我死,我好像也没有和谁有深仇大恨啊。”
庞中原眯起眼睛,他感觉朱呈不像是说谎,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侍从。
那侍从会意,离开了船仓,去外面拉住那位叫小许的侍卫,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听说你是清溪村人士,家中并无亲人,那么何人教你读书,何人教你买卖之道,何人教你处世之道,何人教你乐曲之道?”庞中原瞪着朱呈,这眼神仿佛要摄入朱呈的灵魂一般。
这压力相当大,庞中原本就是官,据金胖子所说,来头恐怕非同一般,这样的人物用如此眼神望向朱呈,哪怕朱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于阶级什么的感触并没有那么深,也同样额头开始冒汗了。
“草民会这些,是因为村口的一位老乞丐教我的,说草民……”
“少拿这些借口来糊弄老夫,老夫只问你一句,谁教的?”
“真是那位老乞丐。”
朱呈还能怎么说,他只能编这种借口,难不成说哪位大仙托梦于他?这种说辞平时开开玩笑倒是罢了,或许一般的平头百姓也会信,但是庞中原是何等人物,如何会信这种狗屁不通的说法。
庞中原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有些失去耐心,声音也变冷了不少,道:“小子,别以为老夫和善,老夫也没空与你纠缠。实不相瞒,老夫此次来柳州,正是为你而来,你不必再拿这些借口诓骗老夫,老夫对你也算是知根知底。”
什么玩艺?朱呈都被说懵了,你为我而来?你在开什么玩笑呢,前几天你还对我不理不睬的,朱呈本来还想着和这位大人套套近乎啥的,但庞中原从骨子里透出那种看不起他的样子,他自然能感觉得到,也就不作这个指望。
如今告诉他是因他而来柳州,这种屁话狗都不信好吗。
“大人,草民真没说谎,大人不信草民也没有办法。”朱呈反正是咬定了不松口,毕竟他确实没有其他的借口了。
此时那侍从又返回了,坐在之前的位置上,向庞中原道:“老爷,小许说那些人并非来自同一伙,而且以身手来看,也绝非是那位所派。”
“哦?”
庞中原顿时一惊,眨了半天眼睛,显然有些接受不了。随后叹了口气,突然露出笑容,看着朱呈道:“哈哈,小子,老夫只是感到好奇罢了,所以考校了你一番,没吓着吧。”
这态度的转变都把朱呈看傻了,你还能不能做得更明显一点,你干脆直说老夫找错了人他还好想些。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如果不是找错了人,怎么可能会是这种态度。还别说,刚才真把朱呈吓着了,庞中原这么搞就说明不是什么小事,朱呈又是一头雾水,他能不怕吗,若是搅和到一些非他所能承受的事情当中,他怎么办?
“还真吓到了,大人……大人还真幽默啊。”朱呈拍着小心脏道。
“幽默?”
“就是说,大人非常喜欢开玩笑。”
“哦?哈哈。”庞中原大笑,道:“有意思,你小子倒是有些对老夫的胃口,可惜啊,若非你是个赘婿,老夫倒是有将你收下的意思。”
这话其实就是询问朱呈的意见了,此次闹了乌龙也算是缘份,庞中原有意提拔朱呈,看朱呈愿不愿意。
“那真是太可惜了。”朱呈陪笑道。
这也相当于是拒绝了,朱呈当然知道如果跟着庞中原,那就得离开柳州,毕竟庞中原明显是京官。但是他并不乐意,他如今混得也不差,为什么要去京城啊,更何况听庞中原的意思,也只是让他当个侍从罢了,那有何意义?
“嗯,确实可惜呀,若日后去京城,可着李刺史修书一封,老夫自会予以方便。”庞中原说着,端起了茶杯。
这就是送客了。
“是,草民告退。”
朱呈大大的松了口气,庞中原的救命之恩还是以后再思报答吧,他现在都有点怕见到这位大人,喜怒无常的,估计不是什么好人。
“等一下!”
就在朱呈起身想要离开的时候,庞中原却徒然一喝,指着朱呈道:“你脖子上戴的是什么?”
之前朱呈被刺杀,又是攀爬又是被扑倒的,衣衫也不知道怎么破了,领口也被扯开,脖子上的金坠挂饰自然露了出来。而庞中原此时眼睛正盯着那金坠,眼睛都没再眨一下。
“哦,这个啊,这个是我家人留给我的。”朱呈看着庞中原那眼睛都觉得无比恐怖,道:“若大人想要,我便送与大人好了。”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