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有秦风玉佩吗?那日我在灯会上都看到了,秦风玉佩可以收妖。”卓阳公主兜了一大圈,终于说出了真正的来意。
“可我不会用它,苏舜钦也只是将它当做配饰,以此为定情信物送我的。”元皎皎并未将秦风玉佩外显,卓阳公主却知道秦风玉佩在她这里……莫非她那日灯会之后并未真的让赵甘棠送她,而是偷偷跟在了他们身后?
“我皇兄与苏将军一般年纪,本该是少年意气,丰神俊朗的时候,现如今却白发苍苍浑似耄耋老人。此事蹊跷至极,必也是因为这鱼妖作祟,若是再不将这鱼妖收服,怕是要累及大雁与百姓啊。”卓阳公主自然不信元皎皎口中所言的‘不会用秦风玉佩’。
“我是真的不会用秦风玉佩。”元皎皎蹙眉道。
要想启动秦风玉佩,苏舜钦与元皎皎二人,少了一人都不行。
“我并未将秦风玉佩在你手上的事情告与我皇兄,因为我知道,如果现在皇兄知道秦风玉佩在宫里,一定不会让姑娘你过得安生,连带着苏将军也会少份筹码。”卓阳公主尚在病中,此话说得毫无气势,却真心让元皎皎颤了下身子。卓阳公主不过二八年华,柔软的外表下藏着一份深沉心思。这样的人最容易让别人失去防备了。
“舜钦最重要的筹码向来都不是秦风玉佩。”而是他自己。
“那姑娘你呢?你不为自己考虑吗?”卓阳公主的身子微微倾向了元皎皎。
“自然是不必的。”有人会替她考虑。就如苏舜钦玩笑时说的那样,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元皎皎思虑不周的地方,苏舜钦会帮他思虑周全,苏舜钦思虑不周的地方,元皎皎亦会帮衬他。
“姑娘你觉得今天皇后娘娘来找你是为了什么?”卓阳公主继续问道。
元皎皎不答话,心中却明镜一般的知道皇后娘娘也是为了打听秦风玉佩的事情。
“在这宫中,你觉得秦风玉佩在你身上的事能瞒多久?”卓阳公主紧盯着元皎皎的眼睛,打算一步一步攻破她的心理防线。
元皎皎却依旧不答话。
卓阳公主突然起身,而后又跪在了元皎皎的面前。
“公主你……你这是要干什么?”元皎皎赶紧抓住卓阳公主的双手,将她扶了起来。
“我大雁离建朝之初已逾五百年,到我父皇这代,血脉就已绵薄,只得我皇兄一个儿子。现如今,更是妖后当道,我皇兄的后宫竟是一个子嗣都没有,我大雁万不能折在我兄妹手中啊。”卓阳公主眼眶微红。
元皎皎终于知道卓阳公主为何体弱多病了,她这一日日都在忧心这些国家大事,能不伤神吗?
“我知道了,真是怕了你了,我会想办法帮你的。”元皎皎无奈叹了口气,却不敢说出真实想法。将一个国家衰落的缘由硬是安到一个女人头上,是不是太过于武断片面了?
卓阳公主走后,丽姨就将吃食端进了屋,整整齐齐摆在了元皎皎面前。
“姑娘,你有什么心事吗?是不是刚刚卓阳公主对你说什么了?”丽姨见着元皎皎一脸阴郁,便出声问道。
“没什么,丽姨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元皎皎说道。
“是。”丽姨应声,退了出去。
“你是不是想喊我出来了?”白锦桦抢在元皎皎喊她之前,便出现在她身边。
“苏舜钦不在,也只有白姐姐你能给我出出主意了,对于刚刚卓阳公主说的事情,你怎么看?”元皎皎问道。
“刚刚卓阳公主有说到,那皇后的腿遇水便会出现鱼鳞,我想了想,能这样的,估计只有鲛人了。可是鲛人早就绝迹了……”白锦桦皱了皱眉,一双眼睛也随着这个动作微微眯了起来。
“鲛人?”元皎皎的面色突然难看了起来。“白姐姐,这世上的鲛人恐怕还没有绝迹。”
“嗯?”
“我曾见过,苏舜钦也是。”元皎皎眼神空洞,人活得久了,真的什么事儿都能遇上。“白姐姐,你可知鲛人除了遇水显出鱼鳞外还有什么别的弱点?”
“那应该就是鲛珠了吧。鲛人如果没了鲛珠,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就像妖类没了妖丹一样。
“那你知道怎么取鲛珠吗?”
“这我怎么知道。你,想要自己去杀她?”白锦桦轻笑。
“我疯了吗?”元皎皎自然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去冒险,虽然她可以复活,但并不意味着她不会疼……
如果是苏舜钦的话,他这时候会怎么办呢?
大抵不会在鲛珠上下功夫,而是在人心上做文章吧?
可是,这位鲛人真的该被如此算计吗?
来到皇宫的第二日清晨,元皎皎如约拿到了苏舜钦写来的信件。元皎皎小心翼翼地将它打开,却发现通篇废话。
不过都是些‘一日不见,思之如狂’云云,这些她会不晓得?
元皎皎找来一张宣纸,提笔作书,将卓阳公主来找她的事情告与了苏舜钦。希望苏舜钦能给她一点建议。
“昨日卓阳公主来此,说皇后是妖类,她又以为我也会用秦风玉佩,便想让我用秦风玉佩对付皇后。我本不想搅进这些事情里去,可卓阳公主以家国之事求我,我实在没法再拒绝,只得先应下。我与白姐姐就此事讨论后,认为皇后并非妖类,而是鲛人。我心中犹豫,不知皇后是否如公主所说那般祸国殃民,而且我并无甚手段,害怕参与此事后,无法自保,所以想问问你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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