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有事禀报?”鲛人轻声重复了遍陈岷舒的话。真的是没人有事禀报么?
‘’听门外侍从说,你正在沐浴,大清晨的,怎么想起来沐浴了?”陈岷舒问道。
“习惯了,皇上除了早朝,几乎时时刻刻都有可能来我这南陈殿,我可不想皇上来的时候,我抽不开身服侍您。”汪葶说道。
“噢?其实你可以等朕一起沐浴的,说起来,你我还未曾共浴过。”每回陈岷舒提出共浴,汪葶都会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以前陈岷舒只当她是不喜欢与别人同处沐汤,可如今……
她非得避着陈岷舒沐浴,且冒不得一丝被撞见的风险……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想必皇上也猜到了,臣妾不喜欢跟别人共用沐汤。”汪葶此刻还是选择拒绝。
“可我想要与葶儿共浴。”陈岷舒上前抱住汪葶的腰肢。“以前朕都迁就你了,今日,葶儿可否也迁就我一次?”
汪葶轻轻推开陈岷舒。“皇上今天没有奏折要批吗?”
“你为何不肯?”陈岷舒蹙起眉头,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从今天早朝提前结束开始……事情就有些奇怪了。朝堂之上,苏即两党纷纷沉默,皆无事禀报……他们难道是故意想要提早结束这早朝?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就是让他看到皇后在清晨沐浴吗?
“臣妾今日身子不爽利,皇上就莫要闹腾了吧。”汪葶说着就往床边走去,这话里,明暗中都在下着逐客令。
“今日朕偏不走。”陈岷舒上前猛地打横抱起汪葶,快步朝沐池走去。
“皇上!你干什么?”汪葶有些急了。
陈岷舒冷着脸,并不答话。朝堂上的那些人,想要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陈岷舒很好奇,也很慌张。毕竟,那些人想让他知晓的事情,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皇上!你放开我!陈岷舒!”汪葶急得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
陈岷舒脚步一顿,身体一僵。“你真的有事情瞒着我?”
“我……没有。臣妾今天是真的不舒服,您就先回去吧。”汪葶压下心中的急切,缓缓柔下语气说道。
陈岷舒见状,蓦地犹豫了起来。他究竟应不应该继续呢?他的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再继续走下去的后果,他可以承担吗?或者说,他会愿意承担吗?
“你我成亲数年,从未共浴。今日,便赤诚相见一回吧。”陈岷舒定下心意,大步跨入池中。
汪葶的外衫飘逸,长长的,拖到了水里,她紧紧抱着陈岷舒的脖子,大声喊道:“不要!”
陈岷舒站在池中,微微一愣。
她的反应为什么如此之大?
“陈岷舒,你从来没有强迫过我什么,为什么……”汪葶抱着陈岷舒的脖子,将面庞埋在了他的肩膀上。
透着衣物,陈岷舒感受到了一股湿热的气息。
“你哭了?”陈岷舒抱着汪葶的双手突的加了些力气。她为何不肯与他共浴?她瞒着他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我求你了,不要把我放下去。”汪葶的声音有些颤抖沙哑,更不敢将头抬起来,看陈岷舒的眼睛。
陈岷舒不答话,只缓缓弯下双膝,坐在了浴池之中。
“我从没想过我的秘密会这样被你发现。”汪葶知道自己这次已是退无可退了。
她的双腿缓缓浸入了沐汤之中,混着玫瑰香气的清水渐渐没过她的全身。
沐汤是温热的,可她的身体却似冰块一般,又僵又凉。
她感觉到了,她感觉到自己的双腿渐渐消失,缓缓被那长满鱼鳞的尾巴而替代。
陈岷舒抱着汪葶,感受到了怀中人的冰冷,眼睛却不敢再往下看。
“我不是汪葶。”鲛人依旧抱着陈岷舒的脖子,却逐渐涕不成声。
“汪葶呢?”陈岷舒对汪葶是知根知底的,她是国辅家的嫡女,从小便是京都最有名的名门闺秀,他不可能是怪物。
鲛人不答话。不,她是不敢答话。
“我问你汪葶呢!”此刻的陈岷舒想都不敢想。因为他很确定,他将汪葶娶回来之后,她一直都是她,从未变过。
也就是说,陈岷舒从未娶到过真正的汪葶。他的妻子,从始至终都是这个怪物。那他的感情呢?他与汪葶的初遇呢?这些对象都是这个怪物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鲛人不敢说真话。
如果她说了,他们之间的情分真的就到此为止了。
陈岷舒放下鲛人,起身出门,眼神空洞。
众侍女站在门前,将里头的吵闹声听得一清二楚,心里却不怎明白皇上与皇后之间对话的意思。
“从今天开始,没我的允许,皇后不可以踏出南陈殿一步。”陈岷舒冷声下令,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怎么回事儿啊?皇上与皇后娘娘吵架了?”众侍女见陈岷舒渐渐远去,便开始猜测了起来。
“看起来好像是这样的。”
“我从娘娘嫁过来时就跟着了,皇上从来都没有跟皇后娘娘吵过架,这回是怎么了?”
“诶,贵人的事儿可不能随意猜,这些天就先看着皇后娘娘吧。”
“恩恩。”
自这日之后,陈岷舒接连半月都没有再来南陈殿。朝堂之上请求废皇后的人也越来越多。这些人大多是即漠那一派的老腐朽,这些老腐朽从陈岷舒偶尔带汪葶上朝时,就开始有了废后的念头,就是一直没有机会上奏。
如今后宫传来皇后被幽禁的消息,这些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