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靳南被暂时送到病房。
医生有替他注射止痛药和镇定剂。
唐初望着陆靳南毫无血色面庞。
心仿佛被紧紧揪住,痛到不能呼吸。
“医生。”
她轻咬着贝齿:“不如就趁他还没醒过来,送他去做更全面检查吧。”
很想知道,他病到底有多严重。
医生迟疑,在犹豫,没立刻回答。
“不行吗?”唐初蹙眉追问。
“陆先生当下精神状态很不稳定。”医生呼口气说:“倘若在检查中苏醒,说不定又会破坏我们设备。您也知道,我们那些设备都……”
唐初黯然。
垂眸凝望着病床上陆靳南。
“我想,还是等陆先生清醒后,您劝说他自愿配合检查后,再去做针对性治疗,比较合适。”
医生话说很委婉。
唐初明白。
但是刚才被陆靳南砸毁那台机器。
价值已经在大几百万。
这并非是钱的问题。
纵然立刻购置新机器,从采购到运输再到医院调试适用,都要经过很长时间。
是会影响医院工作。
“抱歉。”唐初黯然,轻轻说了声。
医生长长叹口气:“您多陪会陆先生吧,有事,再叫我们。”
唐初颔首。
医生护士离开。
病房就陷入死一般寂静当中。
唐初挨着病床坐下。
食指指尖儿,去轻触陆靳南额间。
顺着他额间,划过眉角,一直抚到他高挺鼻梁,及在鼻尖儿位置停下。
仿佛恨不能此间把他五官轮廓。
深深刻在脑海中一般。
病房门被叩响。
“进来。”唐初叹息时,同时从齿缝儿迸出这两个字来。
伴随着病房门开启时发出细微摩擦声。
唐初有见到林深踏进来。
“林深,甜甜呢?”
“她在儿童单人病房,放心,护士会照顾她。”林深抿着唇角,话说很快。
步伐没有停过,直到病床旁才有站住脚,垂眸凝望着陆靳南:“他怎么了?”
唐初一言不发,眸底间满满苦楚。
“即便小初你不说,我也有机会从同事那里知悉。”林深说话间,右手搭到她肩头上,轻轻揉捏:“告诉我,我会想办法帮你。”
唐初吞咽唾沫:“医生说,他脑袋里有阴影,不知道是血肿,还是……肿瘤。”
林深眉头猛得一皱。
流露出满是震惊神情。
“我们出去谈。”足有半分钟后,他才淡淡说。
松开她肩膀,也不顾她怎样表态,径直转身离开病房。
唐初又有望陆靳南一眼。
方才起身,手背快速轻巧擦拭着眼角。
跟着走出病房。
林深在过廊上等她。
背靠着过廊墙壁,有在嘴唇上含一根香烟,并未点着。
“林深。”
“小初,把陆靳南症状说给我听。”林深口吻略有些命令味道。
唐初微楞后,一五一十说个清楚。
“从症状来看,倘若是肿瘤,多半已经到了晚期。”林深蹙起鼻尖儿:“即便是颅内血肿,恐怕也已经到了很严重程度。”
唐初呼吸一滞。
睫羽颤抖,眼眶几乎顷刻间就有泛红。
“无论是哪种情况,陆靳南恐怕很难挺过去。”
“住口!”唐初咬牙,冲口而出。
林深抬眸,见到唐初眸底愤恨与不甘,轻呼口气,两指夹下唇间香烟:“我也知道小初你会很难过,不过,我是医生,不过在对你陈述事实而已。”
“靳南一定会没事!”
“说气话没有。”林深蹙眉,眸底间满是心疼。
凝望着唐初时,林深仿佛有情不自禁,向她迈了半步。
抬起那只还夹着香烟手,探向唐初,有想帮她擦拭已然挂在眼角那滴泪水。
“干什么!”
唐初应激反应般向后退了半步,与他拉开距离。
林深表情僵住。
抬起的手,在空中微颤了颤,无处安放,好一阵子,才落下去:“我想小初你最好提前做好安排。”
“什么安排都不需要!假使……”唐初攥紧粉拳:“假使靳南当真没办法活下去,我会跟着他一起去,绝不会让他孤孤单单一个人。”
林深脸色巨变。
很想怒吼,想要骂醒唐初。
可偏偏病房外过廊,要保持足够安静。
他只能咬着牙,硬生生把嗓音控制下来,但眸底锐色却丝毫没有减弱。
“小初!你疯了么!你说得是什么话!别忘了你不单单是一个人,你还有甜甜!还有伯母,以及你肚子里那个!你怎么能说那种不负责任话!”
唐初吞咽唾沫。
细长软弱睫羽不住颤抖着,泪水盈满眼眶。
那的确很像是气话。
可陆靳南假若真有事,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有勇气面对余生。
林深望着唐初痛苦中又有倔强神色,也是心疼:“我只是帮小初你做最坏打算而已,或许,积极治疗,他也未必就……”
话尚未说完。
病房里有传来陆靳南低沉嗓音。
“小初!小初!”
“靳南,你醒了?”唐初应了一声。
立马转身,推开病房门冲进去。
把林深一个人晾在原地。
林深咬牙,下颌肌肉绷紧,眉宇之间,缭绕着阴寒气息。
病房里。
陆靳南已经坐起身。
察觉到手背上还插着输液管子,他不假思索就要去拔。
“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