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总是快言快语,”田晓风看着李同,尽量让自己笑着洒脱些:“那我也有话直说了。”

李同保持着自己的翩翩风度:“您说。”

“你做企业这么久,有过夫妻俩都是你属下的经历吗?”

“这个,当然没有。“李同实话实说。

田晓风显得很不解:“既然如此,为什么你竟然想让我来你这里做事?”

李同对这个问题当然早有准备,他很少打没有准备的仗。

“这样,我比你年长些,就厚着脸皮叫你老弟吧。”

田晓风台手向他摊了一下手掌,示意他继续。

“其实,我一直认为,我的公司里没有出现过夫妻档的员工,并不是说公司里不应该有这种组织,有多少知名的大公司,比如说阿里巴巴,每年都还有集体婚礼呢。所以说,夫妻也好,情侣也好,并不见得就会影响公司发展。”

“照你这么说,有那么多公司都有禁止办公室恋情的明文暗例,都是错的。”

“有合理性,这主要是为了杜绝注意力不集中,特别是失败的婚恋会严重影响工作秩序。”

“所以,你不需要这个合理性?”

“需要,关键是,我觉得你们有多年的夫妻感情,这只会形成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正向效应,你们在一起,能配合得更好,也能更好运用你们的才干和历练,为行影的发展产生巨量的推动力。”

“谢谢李总的赏识。”田晓风拿起自己的咖啡杯,主动轻轻碰了碰桌上李同的杯子。他嘬了一口,这黑咖啡,还真不是一般的苦。

大中午的,这offee里真没多少人,而就两个男人各点一杯黑咖啡正襟危坐的,还真只有他们这一桌。

“我也叫你李哥吧,”田晓风说:“李哥的婚姻经历应该比我的长些,对吗?”

“当然。”

“所以,你的婚姻体验应该也自有体会。易地而处,你会愿意和嫂子在一个办公室里上班吗?”

“其实,这家公司一开始,是我们一起创办的,我们在一起办公,直到有了孩子后,她才渐渐淡出。”

田晓风觉得自己这个类比方向可能会对自己不利,干脆不再往下说,状如羡慕地朝李同笑。

“这个比方不对,创业和打工本不相同。创业前方只有自己,打工前方有别人。我相信,如果是打工,你和嫂子也不愿在同一个屋檐下的。起码,我做不到。”

李同见他关上了商讨的大门,也只好做了个惋性的表情。

“其实,你都还没听我说我需要你做什么?”

“我知道我自己能做什么,方云也跟我说过行影的情况。”

“嗯,上次房车出游,那个随行编辑还是你帮的忙,真的谢谢你。”

“所以,你需要的,其实是一个可以扛起行影关于旅游内容的制作及输出的人。”

“是的,老弟慧眼。以你的经验,我应该如何做才能达成自己的意愿呢?”

“在这个人人都是自媒体的时代,许多原来的产业角色都产生了变异。以前的旅行社,只管出行计划、出行接待,现在不行了,还毕竟是一个出行专家、出行方向标才行,所以,你要的还不能仅是一个可以写软文稿或者通讯新稿的人,他还得是一个对出行有自己的嗅觉、判断、喜好同时心态开放,及时更新自我的人。“

李同被他说得眼睛一亮。

”唯有这样,或者说尽量往这个方向上靠,行影假日做资讯输出、可读内容输出才有意思,不然,就不必费这个心力,直接左抄右挪填充一下自己的公号就好了。“

”这里有个内在需求是,不能因资讯而资讯,不能因内容而内容,行影要想走出不一样的路,必然得在出行策划上有所作为,所以这个人其实也不简单的编辑总撰那么简单。我把他设定为内容官,他应该也是行影出行定制、出行策划的智库。“

”嗯嗯,“田晓风竟有了遇知音的感觉:”你自己也说是智库了,一个人,成不了智库,你也很难找到一个能具备我刚才所说的那些素质的人,人才,总是很难完美,完美的人才,总是在别人的公司。“

”哈哈,“李同也有点兴奋:”这天底下的道理有时候就是这么万变不离其宗。“

”是啊。“

”不过,其实,有些路,真的要去走了才知道踏上去的人行不行。比如方云,若非她主动提出花更多精力在市场销售上,我可能不好想象她在这方面可以做得这么好。“

田晓风听他说方云,脸色有点挂不住了。毕竟,从他的角度,方云是被逼无耐才另谋它途。

谁逼的?房子逼的!

不,更负责任的说法应该是,他田晓风逼的——正是他的无能,才让自己的老婆从幕后走到台前。

李同见他不说话,也不急。他端起咖啡的同时,也在观察田晓风的神态。

这种微妙的安静,对田晓风心里的不适其实是种小煎熬。首先,他无法发作,他不能怪李同让自己老婆去做市场销售;其次,他不能附和,如果附和李同的说法,自己老婆是放在哪里都能发光的金子,这与其说是夸奖甚至炫耀,不如说是,在老婆的老板跟前,承认自己不可依靠。

他摸了摸了喉咙,尽量自然地咳了两声。

李同知道什么叫张驰有度,他放下桌子,打破了僵局:“其实,我一开始和方云说我的想法时,也是有顾虑的,我想你可能不会愿意。但方云却觉得可以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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