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干嘛呢,你们俩!”
有人在他们身后大喝一声,这声音突兀地刺破了冰场的动感音乐,像是一声炸雷。两人闻声一惊,都被吓了一跳。田晓风机敏地转头一望,却正是周长镜坏坏的笑脸。陶青子也看到周长镜了,被他这顽童行径惹得捂脸一笑。
田晓风恨恨地冲周长镜一瞪眼一咬牙:“人吓人,吓死人,知道吗。”
周长镜其实还在栅栏后面,即滑冰场所圈的范围之外,但离田晓风只有几个臂长的距离。
“就你们俩,能干啥,最多父女亲情,还怕吓?”周长镜为自己的恶作剧得逞而开心不已。
陶青了瞅见周长镜的瞬间就立马转过头去,怕被他看到自己刚哭过,这一捂脸而笑,除了乘机缓和一下自己的神情,也是被他这种与平时的稳重截然两样的行为逗乐了。
周长镜从水吧里拿了一个饮料杯,对冰场售票口的小姑娘说:“我能进去找他们吗?”
他刚才那声暴喝,小姑娘当然也听到了,也看到了他和里面这一男一女的熟络关系。好一个怪叔叔。小姑娘也不说话,只笑着把他让了进来。
“你们俩来滑冰?还有这操作?”周长镜在田晓风身边坐后,提问题的同时,也伸长脖子越过田晓风,看了陶青子一眼。当然了,他刚才是从她身后经过的。
“少华在那里呢。”陶青子往冰场里指了指。
放眼望去,整个冰场里还是像田少华这般大小的孩子居多,所以,不仔细看,还真认不出哪个是他。周长镜依陶青子的指仔,视线跟在田少华身上一会。
“嘿,不错,少华不错,还会单脚了!”
“老周也懂啊?”陶青子也伸长脖子越过田晓风,看了看他。
“当然,我又不是你舅,除了会写几个字,什么都不懂。”
“唉唉唉,我还在呢,要损我能不能换个我不在的时候。”
“你不在的时候,我也不可能在青子跟前损你,那叫背后说人是非,说得还是对面人的长辈,这是对两个人都不敬,大不敬。”
田晓风见他终于回到周夫子的本位,也不再跟他计较。
陶青子却觉得好玩:“那你这当面损算什么?”
“不算什么,正常反应,常规操作。”
“哈哈,我怎么看着像是秀恩爱。”
没人接她这茬。周长镜左看右看。
“青子,你舅妈没来?”
“没来。”
“那你可以说我和你舅秀恩爱,反正你舅妈不在,没人吃醋。”说完,笑了,却只是轻轻咧了咧嘴。
陶青子被他弄得,好像一下子从刚才的昔日情绪里出来了,免不了向他的方和又多看了一眼,但也只是眸子闪了一下,并不是那么容易被发觉。何况,中间还隔着田晓风。
周长镜自然浑然不知。
“你们怎么让少华一个人在里面?”
“那个教练带着他呢。”
“我看少华这个水平,不需要教练了。青子,我看你穿着冰鞋,穿冰鞋就在这坐着。”
“我刚从里面出来,不想滑了。“是不能滑了,右脚脖子似乎有点不适呢。
”得,我来,我下去陪一下少华。很久没见他了。“
田晓风说道:“那你去,看少华还认得你不。”
周长镜:“他小子敢,不认得看我不打他。”
说干就干,当即对栏门口那姑娘说:“小妹,给我一双鞋。”
姑娘回应他:“你去装备区,我同事会帮你。”
其实就是往回走,进来是要先经过装备区然后再是曲线来到这里的。
周长镜刚从自己身边经过,陶青子就说:“等等我,我去把鞋脱了,不滑了。“
其实,很少有冰场像这里一样,允许客人穿着冰鞋在冰面外走动,因为冰刀会损害那塑胶地面。为了让客人随心就意,有问题就解决问题,这里的做法是下冰的时候你可以把冰鞋脱了,也可以套上一个特制的护套。有了这个护套,冰刀伤不到地板,客人也可以小心迈小步移动。
小心迈小步,这个小心往往到了必须要扶着什么的程度,所以那些栏杆所是能提供这种用途。但有了周长镜,陶青子可以不用去扶栏杆了,她大大方地把手搭在周长镜的肩上,从而借力。周长镜个高,这样终归不便。当然了,出于一种自然反应,周长镜停了一下,向上伸出手掌,让她把手放在自己的掌心,然后,相互用心,这样陶青子就能比较稳当地向前走了。
这只手掌,真的温和而柔软。
到了装备区,陶青子坐在那软垫台子上,把自己的冰鞋脱下来。周长镜跟着装备区的一个姑娘找了一双鞋还有一个头盔,把自己的鞋留在那边的换鞋架上,仅穿着袜子就回来,和陶青子坐在同一个台子上,开始穿鞋。
陶青子能感觉他跟自己的距离在毫厘之间。
这里的服务够贴心,鞋一脱下来,那个姑娘就主动过来收,同时问她:“姐姐,你的鞋是哪双,我帮你拿。”
陶青子把自己放鞋的格子指给她:“在那,69号格子。”
姑娘把鞋拿过来,周长镜也已经麻利地把冰鞋穿好了,他腾地站起来:“就这了,青子,看我怎么收拾少华。”
姑娘扶着他的胳膊,就那两步脚的距离,他就进了冰场,背着手,挺着身子,潇洒滑去——像是个健将。陶青子舒了一口气,穿好自己的鞋。
回到田晓风身边坐好,只见他脸上有着不可抑止的笑。原来,周长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