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布满阴霾,细雨霏霏,乌云低压,天地间充满了冻结一切的杀气。
街上已经没有了人,家家户户的门窗都紧紧地关着。
一乘大轿,四匹大马,就这么屹立在微雨中,抬轿的八名壮汉负搭双肩的轿杠仿若无物,马上的重甲骑士前后控制着马护卫在大轿平板。
林冲坐在一张虎皮大椅上,面对着这条死寂的长街,心里觉得很满意。
“大人,叛军已经全数剿灭。”一个重甲骑兵勒马报告道。
上百名劲装的高句骊士兵,束手肃立在他身后。
高句骊并不太平。
这在林冲踏上高句骊第一天就已经领教了。
在林有德去霓虹挖宝后的第二天,林冲率领重甲骑兵的清剿行动立马开始。
流淌在高句骊境内的剩余1万辽兵终于在今日被他一一解决了。
林冲精神一振,赞道:“好,那么我们终于可以回去了,把当地官员叫来,让他安抚百姓,我们回家!“
这重甲骑兵拱手道:“是,大人。”
“辽军败了!“
整个乡镇沸腾起来。
辽国叛军放得的大火,将这座乡镇染了个血红。
街上不时有骑兵马驰过,高叫“辽军败了!“
有人怕得找地方躲起来,有人却鸣放鞭炮大事庆祝。
街上一群群高句骊百姓正联群结队的拿着棍棒刀枪,一见还没死透的辽兵便冲上去动手,完全不理他们是否已经投降深恶痛绝。
林冲率领着重甲骑兵在街上慢慢走着,一堆堆看热闹的百姓纷纷敬畏的让开了路。
然而,就在此时。
长街另一头,一行人突然出现。
一行三十九个人,全都是黑衣、脚上布靴踏在染血的沙石路上,“沙沙“地发响。
一匹混身毛色漆黑,闪泛着亮白光泽的大马,便在这时从路头出现,并且以一种极其安详笃定的步伐循着岔道来至路边。
坐在鞍上的是一个黑衣人,脸上有饱经风霜的纹榴,有历尽沧桑的深沉,而他半合的双眼,下垂的唇角里像是包含了大多的世故,大多的漠然。
看到了这个人,林冲连瞳孔猛地收缩。
两人之间,没有言语,花枪从背后窜了出来,耍枪站在这精悍汉子面前。
“锵锵锵”一把把大刀出鞘急响,后面的数十条黑衣大汉严阵而待。
“大胆!!”百名高句骊士兵纷纷竖立长枪。
“哒哒哒”一小队重甲骑兵挥动着锃亮的钢矛,口中狂声吼叫,一副拼到底的气势。
杀气更浓,除了那一阵阵如刀锋磨擦的脚步声之外,天地间,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
眼见对面这一行人越走越近,那精悍汉子左手又慢慢地伸入怀里,似乎要拔刀。
只见这汉子一摆手,一行人竞全都在一丈外站住。
“朋友,你想干什么?”
这人唇角牵动了一下,声调里有着那种漫不经意的轻淡:“难道说,你看不出我是谁了吗?”
“登州,姚。”
林冲上下扫视了一番,最后才确认,压低声音拱手道:“敢问,可是姚大人?“
没错!正是在登州和林有德有过一面之缘,给他们赐官的殿前都指挥使姚人!
大宋明面上与高句骊进行军马贸易各派出了海陆两只队伍。
海上由赵金福乘坐神舟打个前站,落个脚。
而姚人才是军马贸易谈判的主力军。
姚人冷笑道:“总算找到你们了。“
他嘴里虽这么样说,毕竟还是没有出手。
林冲却又沉声唤道:“登州虎翼郎林有德座下保义郎林冲,拜见殿前都指挥使姚大人!“
姚人的眼睛里已发出了光,也拱手道:“好,好一个高手!“
林冲当然也看出,一双发亮的眼睛正盯在这人身上,突然问道:“姚大人是要去找赵大人?“
姚人点头道:“没错。不过,”他突然纵声长笑,“看到你这高手,我有点手痒了。”
林冲摇了摇头道:“姚大人说笑了。“
其实,他也有点手痒。
但他脸上全无表情,连话都不说了。
姚人早已跃跃欲试,此刻一个箭步窜出去,厉声道:“和本官打过一场,赢了,老子升你官!“
他一反手,“呛“的一声,背后一把被沾染灰沙的剑出鞘。
然后纵声狂笑,道:“看剑!“
厉声中,他掌中的剑已天上雄鹰般飞刺而来,直刺林冲的心口。
“好!好一招仙人指路!”
林冲双手一分花枪飞扬一着,“毒蛇吐信“刺过去,姚人他居然不避不闪,连眼睛都没有霎一霎。
只听“叮“的一声,姚人手里的剑尖和林冲的枪尖。
牢牢触碰在这一点智商。
突然间,原本所有人的动作全都停顿,连呼吸都似乎已完全停顿。
刹那间,这一战就这么结束了!
姚人眼睛里更充满了惊讶。
海上寒风,云散明月,静悄悄的,交织成一幅美丽的夜景。
赵金福坐在大师椅上,就着晔晔炯亮的铜灯,饶有兴趣的看着受伤了的姚人。
哦,虽然只是右手虎口开裂。
姚人垂着双手站在一边,面孔上的表情,虽经他努力掩饰,却也仅是无奈。
姚人抬起头来,无奈的望着赵金福:
“帝姬大人,你为什么这么看我?”
都快四十多岁的人了居然也会有这样的腼腆。
赵金福干笑一声,不停的搓着双手:
“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