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主子,您就别再折磨您自个了好吗?主子——这可是大夏天的啊!”
“冷..好冷。”
我只是喃喃道。
“咳咳..”
我已经没有力气再接受下去了..
夏天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去,秋天更是短的不能再短。
叶子变黄了,冬天也随着而来。
我没见到成化帝,也没有任何人再来打扰我。
其实周太后遣人来过一次。
我只是躺在榻上,像一具挺尸。
栖霞宫像是一座囚笼。
我便是囚笼里的犯人。
这个冬天依旧很冷,不比上一年好上半分。
然而栖霞宫的炭火非常充足。
炉火是那样旺盛,可我感觉不到半分暖意。
成化帝依然派人隔三差五送来一堆药品。
或是进贡的血燕茸参,或是别的。
魏灵霄端了安胎药给我,我一滴不剩地喝了,包括那些补药。
我很早便显了怀,肚子越来越大。
然而奇怪的是,我的脸却一天比一天尖削,眼眶乌青。
那些补药,似乎一点作用也没有。
太医依然会来请平安脉,每天一次,但看了我也只是摇头。
我并没有像一个孕妇那样看起来体态丰腴,而是越来越瘦,瘦的几乎能够能够看见骨头。
那些宫女内监开始避着我,他们在殿外,凑在一块低声地议论我。
我看着镜子,咧着嘴。
我真不像个人了,或许..连鬼都不是。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我只是活着,这是在喘气。
其他的,一概不知。
我应该记住那个冬天。
因为我不知道我的生命还有多少个冬天。
“娘娘,下雪了。”魏灵霄说道。
我不说话,依然躺在榻上。
我已经没有兴趣关心一场雪,或许我的生命还不如一场飘雪。
安然安可她们,还有几个内监在外面堆雪人。
她们都很开心。
小时候,我没有见过雪。
因为故乡从来没有雪。
到了京城的冬天,也便是我十岁那年,看见了我生命中的第一场雪。
容若和我在那个院子里打雪仗,我抬头看向窗户。我知道他正在屋里,透过缝隙看着我们玩...
.
我还是走出了殿,看见殿外的宫女内监在互相玩闹。安甜性子最活泼,胆子也不小,抓了一把雪蹦蹦跳跳地跑了几步,在站岗的孟七成为了她攻击的目标。
“哈——”
孟七的额头沾满了雪,样子自然很狼狈。
安甜吐了吐舌头回来了,一众宫女们则都笑了,全然不担心孟七会生气一样。
而孟七依然站得像根柱子,对这样的恶作剧视而不见,看来是不止一次了。
真是个木头..
.
我在等。
广德公主,是在雪停后的第三天出现的。
她一身紫衣宫装,眉心间是镶着宝石的莲花钿子。发髻上是素白的贝壳簪,同样制成莲花的式样。
“公主千岁——”
我挑着嘴角道,只见她一双漂亮的眼睛,就那样看着我。
“你为什么要这样?”
“公主在说什么?”我茫然道。
“我知道是你,”广德公主只是叹气,“可是哥哥又做错了什么?你们之间一定是有误会..那你也不该..”
误会?我笑了半响。
“公主多想了,奴婢未曾做过什么。”
“德庄王身中蛇毒双腿皆废,膝盖之下都被锯。亲军也被朝廷收编..”广德公主说道,抬头看了我一眼,“这就是你要得结果吗?你利用我设局,引哥哥上套?”
“王爷真是不幸。”我略带惋惜地说道,“不过事已至此,奴婢也非华佗在世,自然是爱莫能助了。”
“绮罗姐姐!”广德公主皱起了眉,唤我道,“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不在的这八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哥哥也娶了别的女人..你们,不是应该在一起的吗?”
“那是从前罢了。”我冷笑着摇头,“奴婢卑贱,如何配得上王爷?”
“就是这个原因么?”广德公主叹着气问我道,“姐姐,你能和祥儿说实话吗?当年裴小姐究竟是不是你害死的?朵儿又是怎么回事?”
“都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我生硬地冷冷道,“公主不必要感兴趣,其实没有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知道,你和哥哥,为什么会成为今天这个样子。”广德公主道,“你成了皇上的女人,而哥哥..则念念不忘的是什么大业。为什么会这样?绮罗姐姐,你告诉我为什么?”
“也许,”我顿了顿,有些心不在焉,“奴婢也不知道,公主。这世间的事情就是这么奇怪,我们只有接受。”
“可我解释不了!”广德公主打断了我的话,啜涕了一声,过了好一会才道,“我还记得那个院子。你、容若姐姐,还有哥哥..我也时常会找你们玩。如果还能会那个时候,多好,我要听你给我讲故事...我们回不去了么?”
“永远不可能了,公主。”我冷笑,“奴婢是阿琪。”
“阿琪..”广德公主愣了一会,终是摇头,“我情愿以为,那个拉着我爬上屋顶看星星的绮罗姐姐已经死了。”
“也许..从未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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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赢了?
真的吗..潾。
我知道,你同我一样骄傲,同我一样的不可一世。
“哈哈哈——”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