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西抬眸,直接与她对视,道:“岭南驻守的将士里,出现了叛军。”
叛军!
他这番话若是被人听了去,只怕也是要引发滔天巨浪的。只可惜这马车内就三人,两个早就知道了,一个早已猜到了大概。
“小公爷既是已经去了,想必那个叛军已然抓到了吧?”她半点没有自己在问机密之事的感觉,语气就跟谈论天气那般轻松和简单。
“已擒拿归案。”
顾轻书颔首,这才转向了安王,浅笑道:“天时地利人和,殿下如何打算?”
安王合上了折子,沉默了好半晌,方才说道:“此事需要从长计议。”
这在顾轻书的意料之中,能够在沙场上活下来的,谁不是个热血男儿,可偏偏凡事行的太端正了,必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就像是眼下他们遇见的危机一般。
若她是安王……她不能是安王,否则这天下估计已经姓了顾了。
“无论是从长计议,还是殿下另有想法,有件事情我需要提醒一下您。”顾轻书微微一笑。“这次以兵权做赌局这般荒唐的提议,俱是来自于这人,我能一次为您赢下赌局,您呢?”
“您是沙场上厮杀活下来的人,应该比我清楚。当敌人已经杀到了阵前来时,不回击回去,是逃兵行为。”
她这一番话,几乎称得上是放肆了。
可是无论是安王还是楚云西,都没有开口斥责她,甚至安王的表情都很是复杂。
很明显,他们这段时间也是在考虑这件事情了。否则的话,从来都只管沙场打仗的人,怎么会突然想起寻一个谋士?
只是,安王看了顾轻书一眼。
淮老说得没有错,此人聪慧近妖,但生性桀骜。若非亲眼所见,他也不能相信,这么一个瞧着极为弱质的人,手段竟是如此的残暴。
朝堂厮杀,不见刀光剑影,却处处瞧着都是血肉。
“此事,本王会谨慎考虑。”安王沉默了瞬,随即看她:“可你又为何要做这件事?”
顾轻书冷血不近人情,而且一切皆以利字为先。他们付给她的一百万两,仅仅只是用于赌局的,以她的性格,当不会再多事才是。
顾轻书闻言,笑了一瞬。
她总是这样,凡笑起,便如同嘲讽,另带着几分戏谑。
仿若搅弄了一番风云后,尚且还当这是玩耍游戏一般。这般行径,确实是给人观感不好。
唯有楚云西定定地看着她,目光没有半分的游移。
“没什么太大的原因,倘若一定要问的话,那便是草民心眼比较小。”她笑得动人,眼里的光芒,却无端看得人胆寒。“凡不让草民好过的人,草民必让其深受其扰。”
她说罢,也不看安王是什么表情,只抬脚,离开了这马车之中。
“三日之内,王爷无论允诺与否,都需得给草民一个答复。”她回头,不知想起了什么,道:“那草民就静候佳音了。”
她往后摆了摆手,趁着夜色,又走进了灯火通明的惠安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