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寺觉悟不够,佛主不曾原谅你。”

燕修修长手指缓缓收紧,眸光从眼前之人身上收回,低语道:“劳皇上挂心,臣愧不敢当。”

他笑了笑,抬步往内,道:“外头风大,九皇叔身子弱,还是进来的好。朕今日无事,想与皇叔对弈几局,不知九皇叔可否赏脸?”

“臣遵旨。”他转身入内。

方婳动了唇,终是不曾说话出来。昔日听闻别人叫他觉悟大师只觉得有些尴尬好笑,她是今时今日才知,“觉悟”二字分明就是在羞辱他。要他带发修行,日日夜夜替公主之死忏悔,皇上是不信公主的事与他无关。

叫人送了棋来,燕淇明媚凤目流转,清婉笑道:“方典正,你下去替朕与九王爷备了薄酒送来,朕要与九皇叔好好对弈几局。”

“是。”方婳应了声,目光淌过燕修的脸,只见他笑容静淡,青葱指尖已握住黑子,思忖着落下棋子。方婳转身出来,穿过了院落,便见苏昀跑过来,道:“这么快就出来了?皇上呢?”

“与王爷在里头下棋。”

“里头!”苏昀惊叫一声,随即忙捂住了嘴,道,“啧啧,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皇上啊,九王爷的身子才好些又被他拖进去折腾,真是太可怜了!”

方婳抿着唇,道:“皇上让我去备酒。”

苏昀的眼睛撑大,拉住她道:“心脏不好最忌讳饮酒!”

“我知道,我有办法解决。”方婳侧脸看她,“你身上有药吗?”

苏昀一愣,她又道:“我见王爷的病情比先前好多了。”

苏昀却摇头:“不是我的药,他自己不知从哪挖了合欢的树根来,叫我用温水洗净了吃的。我看了都想吐,不知他怎么咽下去的!婳婳,你可要想清楚,你帮他就是与皇上为敌!”

盛怒

她知道,只是无法袖手旁观。

自嘲一笑,方婳,你还是不够心狠。

苏昀被她笑得心底有些慌,她紧跟着她的脚步,又低声道:“你知道的,他的病情不乐观,迟早是要……”

“阿昀!”方婳惊慌打断她的话,“不许胡说。”

苏昀瘪瘪嘴:“你知道我不是胡说,真搞不懂你!”

“你回去。”她推了苏昀一把,“我不想连累你。”

苏昀变了脸色,拽住她的衣袖道:“你这是什么话?我都横穿时空了还怕这个?我不过是担心你!”

方婳的心头一暖,偌大的皇宫里,总算还有个知心人。她拍了拍她的手,低语道:“没事的,放心。”

一片叶子随风吹入屋内,飘然落在桌边。燕淇目光淡扫,又见燕修渐渐苍白的脸色,嘴角衔笑道:“九皇叔屋内的香很好闻,这可是朕千挑万选特意给你留下的。”

燕修干净利落吃掉他五枚白子,笑了笑道:“多谢皇上厚爱。”

燕淇的俊眉微拧,跟着落下一子,眉目温然道:“应该的。”

掌心已徐徐沁出了汗,燕修微微一握,已不动声色带开话题:“臣入宫以来还不曾去探望太皇太后与太后,却劳皇上先来了夙锦轩,臣实在有愧。”

燕淇朗声一笑,道:“皇叔这是哪里话,朕得知方典正一早来了夙锦轩,问了才知你身子不适,朕来见着你没事也就放心了。”

燕修低头取棋,眸光悄然一黯。

方婳入内时见他二人正厮杀得厉害,她行至燕淇身侧欲替他倒酒,却听他笑道:“先给王爷斟满。”

“是。”方婳转身,锦袖下的手按住了壶口上的小小开关,给燕修的酒盏倒满。

燕修清隽目光落在她脸上,见她已回到燕淇身边倒酒,他径直端了酒盏浅啜一口,忽而蹙眉道:“怎是水?”

方婳握着酒壶的手忍不住一颤,只能再次按住了开关。燕淇面前的酒盏斟满,他抿一口,龙颜微怒:“方典正!”

“奴婢该死!”方婳俯身跪下,“定是方才弄错了,奴婢马上去换!请皇上恕罪!”

“出去!”燕淇的声音已冷下去。

方婳不免看向燕修,他的目光落在棋盘上,似在认真考虑如何落子,丝毫不曾在意身侧之人。她咬着唇出去,酒壶是鸳鸯壶,一边是酒,一边是水,只要燕修不说便不会有人知晓,方婳怎么也没想到,他却捅破了她的局。

重新换了酒来,她看着他们一杯一杯地喝,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她的心却揪了一路。

后来,燕淇是笑着离开夙锦轩的,说空闲了还要来下棋。走时,还带走了方婳。

静跪在紫宸殿已有一个时辰,静谧中闻得杯盏被搁下的声音,接着珠帘晃动,玉策的声音传来:“方典正,皇上让你进去。”

那抹锦绣身影就坐在软榻上,方婳上前跪下,只见他单手一扬,整杯酒“哗”的一声泼在她脸上,燕淇的声音沉着怒:“说,为什么要帮他!若有半字不真,朕决不轻饶!”

二十大板

烈酒充斥着她的口鼻,方婳低下螓首道:“奴婢没有。”

“没有?”他伸手挑起她小巧的下巴,眼底含怒,“你真当朕是傻子吗?”

她吃痛蹙眉,却是浅浅一笑道:“不如此,皇上怎会注意到奴婢。倘若奴婢真的与九王爷有关,他怎会傻到说出那不是酒的事实?”

燕淇玩味笑道:“如此说来你是为了引起朕的注意?”

“是。奴婢知道皇上因公主的事恨透了九王爷,奴婢怎敢帮九王爷?奴婢入了宫便是皇上的人,奴婢对皇上忠心不二。”

他的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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