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娘家的兄嫂乃是属貔貅的,历来只进不出,好容易吞进去的银子,万没有吐出来的道理。
许氏去找过兄长几回,可皆被堵了回来,亏空补不上,利钱收不回,许氏急得跳脚,瞧见一直赖在府上不走的长女萧冉,越发愁了。
如今萧冉夫君被判了斩监候,萧芙远赴京外,一家子都成了庶民,萧淇历来是个胆小不成器的,更不用说大小事不理,只管享乐的萧礼,这偌大一个府上,她竟没一点靠山。
萧冉瞧见母亲素日唉声叹气,也挺不好受。
她与沈靖安夫妻感情不好,他被判斩监候,其实她心里一点也不难受,可夫妻一体,沈靖安这里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将来她乃至于她的孩子,都要遗患无穷。
即便她不想母亲为难,也不得不赖在国公府上。
此事老夫人态度鲜明的不管,萧冉走投无路,忽然想到尚在孕中的萧泽夫妻。
萧泽如今在翰林院声名鹊起,步步高升,先是编了大晋辞典,又主编辞赋集注,在一众文官清流之中,也是领头的人物,云笙之父云国公,更是此次陛下钦定的监刑官,她想,若能寻得这夫妇二人帮忙,或许沈靖安能有一条活路也说不定。
已经穷途末路,倒不如一赌,萧冉带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趁着萧泽上衙,跑到了云笙的院子。
云笙如今过了害喜的时候,胃口好了许多,小厨房里正烧着糖醋鱼,喷香,待通报之后,萧冉走进门去。
云笙肚子已经不小了,扶着腰自屏风后转出来,微微俯身向萧冉见礼,萧冉连忙过去扶住她。
萧冉的孩子才刚周岁,云笙周边姐妹又是她最早有孕,和萧冉倒也有不少话说,二人谈论了一会孕期的不适,萧冉毕竟有经验,嘱咐了云笙几句。
二人谈论了一时,云笙心情开阔了许多,原本因怀孕而略有些忐忑,如今也安心许多,萧冉见时机不错,当下自椅子里起身,朝云笙深深一礼,道:“笙儿弟妹,我知道我此举唐突,可如今能救我们母子的只有你了!”
云笙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当即一愣,连忙起身去扶萧冉:“大姐这是说哪里话?笙儿一深闺妇人,大街可别说这话吓我……”
沈姑爷的事闹得那么大,云笙虽居于深闺,亦对其如雷贯耳,她心中想,若大姐求国公府庇护她们母子,这自然无可厚非,可若与这位姑爷有关,那她可真就做不了主了。
萧冉站起身来,尚未开口,已泪如雨下,“还请弟妹帮忙想想法子,若姑爷真被判了斩监候,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啊!”
云笙闻言,为难道:“可斩监候乃陛下旨意,莫说笙儿居于深闺,便是身在朝堂,怕也无法令陛下收回成命啊。”
萧冉抬起脸来,一双泪眼充满期望的望着云笙:“还求你让泽儿替姐夫说说话,还有你父亲云国公,哦对还有你兄长云羡,求他们都替你姐夫说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