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云旌身为显国公府云国公嫡女,若让她当一个侧妃,那岂不是景春帝公然埋汰显国公嘛,因此绝不可能。
便是萧芙当初要当肃王侧妃,也是自己铁了心非要如此,这才成行的。
云旌想着益王那副小屁孩未长开的样子,就不由脑子疼。
她并非一般贵女,母亲是戎狄大将军府的嫡女,虽然与云国公夫妻感情不好,但对云旌也十分宠爱,云旌在府中舞枪弄剑的时候,益王只怕还穿着开裆裤呢!
一想到这里,云旌就一脸生不如死。
萧蘅瞧她神情,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身为女子,谁都希望在自己如花年纪,能碰上一个如意郎君,二人举案齐眉和和美美度过一生,可身为上京贵女,她们都是权力争斗的大漩涡中最不起眼的一颗棋子,命运向来不由自己掌控。
云旌与益王的婚事,只要景春帝和云国公点头,她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
云旌心情肉眼可见的低沉下去,原本还有意借这次机会在皇宫里逛一逛,现下却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她垂着眼向萧蘅告辞,离宫而去。
萧蘅也无心留在这令人心浮气躁的皇宫,但她与萧芙同乘而来,还得萧芙从淑妃那里出来,才能一起回府,无趣之余,便在梅园附近溜达溜达。
淑妃的住处在翠云阁,距梅园有一段距离,萧芙跟着淑妃到了住处,因不晓得淑妃脾性,一路上规规矩矩,不敢有半点逾矩之处。
翠云阁装点的极其素净,里面一应摆设装饰皆是普通实用,前厅内当中放着一副翡翠座屏,上雕着老子骑青牛西出函谷关,座屏前摆着一个白瓷瓶,花瓶内插着一支白梅枝。
环境如此素雅,竟比寻常人家还要朴素些,萧芝心中不由微微一松,紧绷的神经的也舒缓了几分。
心中想,难怪净王一心修仙,原来根在淑妃娘娘这儿。
淑妃命身边的婢子沏了杯茉莉云针,雨过天青的茶盏中浅黄茶色摇曳,飘着淡淡茉莉香,伴着屋内的白梅,格外沁人心脾。
淑妃清冷的面孔含了笑,道:“萧六姑娘人品风貌俱佳,被我那不肖子选中,倒实在是委屈了。”
萧芝平日也没少跟上京贵妇们打交道,可还是头一回见有人如此开门见山,直言不讳,当即一愣,端着茶杯不知该作何回应,良久干干一笑。
虽然净王一心修仙,可萧芝身为庶女,嫡母许氏又是那副脾性,父亲萧礼是个不理事的,她没想过自己能被指给一个多优秀贴心的男人,甚至还担心过会被许氏嫁到她娘家去。
上京城纨绔们哪个不是妻妾成群,青楼常客酒坊贵人,既然嫁不到好的,那净王这样心思纯净的,总好过那些乱七八糟的纨绔子弟们。
对于这门婚事,她心中其实从未觉得委屈,更何况净王虽一心修仙,容貌还属上乘,如此英俊又古板的丈夫,她还觉得自己捡了便宜。
但当着淑妃的面,这话却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