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夫人没好气,皱眉瞧着许氏道:“你这一副做派,是生怕旁人不知道你是肃王一系不成?”
许氏本来高高兴兴,来青松堂也是本着一片孝心,两日未归家,怕老太太担心,这才一大早赶来拜见,岂知甫一见面,便被泼一大盆冷水,当即也沉了沉脸色,道:“母亲这是何意?我是肃王的岳母,此事上京城难道还有人不知么?”
萧老夫人拐杖点地,怒道:“岳母?肃王乃皇子,正妃生父母尚且不敢以岳父母自称,你一个侧妃之母,何敢如此托大!”
萧老夫人越想越气,道:“如今朝堂正乱,你不在家修身养性,反到处招摇,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肃王侧妃的亲娘,过两日风头一变,若肃王一党败了,你和芙儿难道都陪着肃王一党去杀头?!!”
在许氏心中,皇位已是肃王囊中之物,她也盼着肃王争点气能直接登基称帝,在这种得意的时候,萧老夫人说出这话,无异于往许氏心口上插刀。
许氏闻言冷下脸来,道:“母亲这叫什么话,也不嫌晦气,再说了,咱们与太子府本就是姻亲,母亲不说想办法支持太子登基,反倒盼着太子垮台,这是什么道理?”她越说越觉得自己说得有理,接着道,“横竖这姻亲关系是跑不了了,母亲不如好好说说二弟,让二弟在朝堂上帮衬着太子些,将来芙儿成了皇妃,还能亏待了她的二叔?”
朝堂之事瞬息万变,当今陛下与世家相争之心已如此明白,皇权世家究竟谁胜谁败,还真说不准。
依萧老夫人看来,当今圣上行事颇有章程,乃是极有手段的一位皇帝,世家联横却已逾上百年,其间纠纷并不见得就少,许氏却以为肃王有了梅相支持,便定能登基称帝,真是鼠目寸光。
即便惠王真的被人害死在东南,难道勇王、济王、荆王便是傻子?萧老夫人瞧着,这皇室几子,没一个省油的灯,便是最小的那益王,自从母妃丧后,心思都格外深重了些。
沈靖安占城,梅氏一党逼宫,这才是大晋皇位之争的开头,离一切尘埃落定,只怕还远得很哪。
一旦将来肃王事败,就她这傻儿媳如此招摇,那简直是带着合府人去死。
竟还有脸让老二支持肃王谋逆?
老二历来是忠直,梅氏一党逼宫占城,大大触了他霉头,要让他支持谋逆乱党,那比登天还难。
萧老太太见长媳糊涂,一时半刻难以说通,干脆拿出婆母的款儿,强硬道:“今日起你闭门修身养性,不许再出门,若再发现你招摇,我便命老大一纸休书,送你回你许家去,你听见没有!”
听到休书二字,许氏一个愣怔。
怪道从前弟媳陈氏看不惯老太太迂腐,从前她还不觉得,如今却瞧的分明,这老太太确实太过迂腐,明明是大好的前程,偏偏要缩手缩脚、战战兢兢,对朝堂之事如此畏首畏尾,对她倒是毫不客气,可真是一个好婆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