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秋染,是陆家的大小姐,冠绝京城的人物,那一年,陆家蒙冤,我却无能为力,十月中旬,我为人间祈福,而后,便需要闭关一段时间恢复,我出来的时候,陆秋染在大牢中自杀。”
司焱没想到陆家祖上居然还有这么一段往事,这块被当做吉祥物的玉牌,代代相传下来,最后,还是落在他手里。
“缘分还真是,妙不可言,知道吗,那时候,陆秋染有一个未婚夫,小将军风采惊艳绝然,可最后,也是落得一个战死沙场的结局。”
她这双眼睛,看了无数人的结局,每当夜幕降临,人间的祷告声声入耳,战乱时,人们想和平,贫穷时,人们想富裕。
过去千年,历史变更速度太快,一个王朝落下,另一个王朝迅速起来。
而权力,却累累白骨堆砌而成的。
“我认识陆秋染的时候,是陆致远和徐采薇的婚礼现场,她很漂亮,世家嫡女,就该是她那个样子。
她和我说,等她的小将军回来,他们就会成婚。”
宗玺拿起桌子上的玉牌,轻轻摩挲着,“陆秋染被一张草席裹着丢到乱葬岗,同日,她心心念念的人,棺椁被送了回来,一夜之间,京城飘雪。”
宗玺把另一幅画卷,放到司焱面前。
“把它还给陆家吧,这本来就是属于陆家的。”
司焱接过画卷,目光却一直留在宗玺身上。
“知道后来,我为什么选择避世不出吗?看到太多太多我所想象不出来的荒唐事,慢慢地,就会厌恶这个人间。”
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她的脸永远不会改变。
可容颜不老,对于人类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
短短几十载,并不能满足想要疯狂活下去的人,巫蛊换命的恶毒方法,数不胜数。
无知充斥在每一个地方。
不为人知的角落,还有活人祭祀。
她能够想到的恶,都不及那些亲眼目睹的恶万分之一。
宗玺曾经一度厌恶这个人间,她也用灾难来惩罚过世人,干旱,洪涝,灾难过后呢?人间就会变好吗?
杀戮,战争,病疫依旧存在,三六九等,依旧是人类永远不会消失的阶层划分。
“所以你喜欢梧桐镇安乐祥和的生活,那里几乎与世隔绝,的确是世外桃源。”
“非也。”
宗玺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梧桐镇的人,都知道我有一个爷爷,你猜,他去了哪里?”
司焱眉头一挑。“他没有死,死讯是你故意放出来的?”
“是啊,还活着呢。”
“他是山神?”
宗玺打了个响指,“对了,断溪山是龙脉,梧桐镇是凤凰栖息地,这世间,再也没有比那里更适合我隐居了。”
司焱想起谢忱说的话,眸光一闪。
“凤凰栖息地,怪不得谢忱能够找到你。”
宗玺讶异,“你知道他是凤凰?”
“嗯,他说的。”
司焱一本正经地撒着谎,反正是情敌,能坑一把算一把。
“他还说,我们不合适。”
宗玺眯了眯眼睛,“当真?”
“真的。”
他委屈地看着宗玺,天生的表演艺术家,连眼神都入戏三分。
然而,宗玺就是看不出来,她盲目信任他,无论是千年前,还是现在。
“他素来如此,不用理会,不过谢忱的那位夫人,倒是让我有些感兴趣。”
司焱嘴角扯了扯,谢忱到底有没有夫人,还有待考究,作为宗玺曾经的疯狂爱慕者,这么快就娶妻生子,怎么看都觉得莫名诡异啊。
“我觉得他没有夫人,宗玺,你有没有想过,谢忱说的都是谎言。”
宗玺不解,“他图什么?”
他从来都是这般居心叵测,哪里能知道他到底图什么。
这可是天上人间第一朵男白莲花,司焱自认为只有甘拜下风的份。
“可他有儿子。”
“万一他儿子是假的呢?”
宗玺忍不住笑了,“假的?怎么可能,他是神,神是不可能撒谎的。”
司焱呵呵。
千年前,她把他抛弃后一走了之,还说了很多难听至极的话,那时候,她句句剜心,让他永生永世不要出现,还说,她要和别人成亲了。
结果呢?
她独自跑到人间躲着,她的那个成婚对象,已经娶了别人,崽都生了一个足球队了。
神到底会不会骗人,反正只有神知道,人类哪里敢质疑他们呢?
他目前的身份,是短命可怜的人类傅缙颐,可不是那个杀伐狠戾的妖界之主司焱。
“如果他没有撒谎,那他为什么不告诉你,他夫人叫什么名字,在神界是什么尊位,更何况,最可疑的是他儿子,你可能没发现,谢忱每次说到他儿子,眼神就开始飘忽,明显心虚。”
“你的分析好像也挺像那么一回事,不过我觉得,谢忱之所以心虚,是是因为他把那孩子送到月栖山,心有愧疚。”
月栖山是个什么地方,司焱自然也清楚。
可月栖山不收孩童,这一次,为什么会破例呢。
两人聊着天,新调上来的助理过来敲门,随后打开门,通知司焱开会。
司焱出去后,宗玺随后拿过一本杂志,开始随意地翻动着。
杂志里面,有一篇文章,是采访了帝都陈家的大小姐,陈若柠。
她目前是一家娱乐公司的老板,手底下练习生多如牛毛。
而陈若柠本人,因为漂亮的外貌,豪门公主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