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命,于我而言,也再无任何用处。”
喉间瞬间涌起一阵腥甜,连清错愕的瞪大了眼睛,连呼叫都来不及,四肢已然麻痹,窒息感刹那便要了她的命,完了!
在那一瞬间,连清只有这么一个念头,她的生命,是真的要就此终结了。
槐真正想杀她的时候,并不需要任何多此一举的动作,她早该意识到。
意识瞬间迷糊,不断的有鲜血从嘴角,眼角,鼻孔,耳朵溢出,千钧一发之际,阿雅猛的推开了门,那一瞬间,连清有了片刻的解脱。
小姑娘当场吓得腿软的跌到了地上,却还是迅速反应过来爬起身抱住了连清,用自己的袖口擦拭着她已经糊满了整张脸的鲜血。
阿雅开始哭,手忙脚乱的,像个无措的孩子。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小姐,你不要吓阿雅啊小姐……”
虽然平日里阿雅看起来傻傻的,很单纯,但她并不是没有脑子,不是不知道一旁还坐着一个槐。
“是你!”她尖叫着,想要拉扯槐,却被一阵无形的力道掀翻砸在墙上,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大吐一口鲜血。
槐眼皮都不曾动一下,一双冰凉的眸子不含任何情感,看着阿雅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事情远远没有结束,阿雅整个人都漂浮了起来,无形的双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小姑娘惊慌失措,挣扎着想要掰开,却只是自己在挠自己的脖子,脸色慢慢变得青紫。
阿雅见了这一幕,槐自然不会放过来。
当连清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然开始放弃抵抗的她不知道从何来了力气,竟然扯着嗓子,发出了声音。
“我……帮……”每说一个字,四肢百骸便钻心的疼,鲜血模糊了她的双眼,连清只能看到一片红色的模糊。
“不要……阿……她……”
从喉咙发出的气音小到几乎无法听见,不连贯的话语也不太能听得出来她到底想要表达什么,但槐似乎并不需要听清,她开口,就代表了她妥协。
重重的落地声听得连清心惊,让人不堪忍受的折磨也终于停止,连清抹了一把模糊了双眼的鲜血,拉扯着快要散架的身体爬到了阿雅跟前。
小姑娘毕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不只是吓得还是被掐的,已经失去了知觉,呼吸浅薄,像是随时都会断气。
张张口,连清说不出话,嗓子干哑疼痛,她只能指着阿雅然后双手抱拳求槐能大发慈悲救救她。
槐的表情意味不明,却还是动动手指,阿雅的呼吸渐稳。
连清大松一口气,被极力忽视的疼痛再度攀上身体,疼的她喘不过气。
呈大字型躺在地上,连清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要自己的命,身体像是被多方位拉扯着一般,四分五裂的痛感在疯狂的叫嚣。
她没有再次恳求槐为她治疗,她有她的骄傲,纵使为了阿雅不得已的求饶,骄傲依旧不会消失。
她很累,不仅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灵上的,但连清不想晕过去。
就像是在和槐赌气,拼命咬着牙保持着清醒。
隔了一会儿,继连清妥协之后槐也妥协了一次,连清似乎是听到了他一声轻叹,而后,一阵温暖席卷,一道暖黄色的光芒将她包裹其中,抹去了斑驳的血痕,抚平了要人命的疼痛,慢慢的,连清的身体得到了放松,精神也稍稍有了一些恢复。
闭上眼深呼吸调整了一会儿,连清才从地上爬起来,将阿雅抱到了自己的床上,放下帷幔,慢悠悠的又走了回来。
“你赢了。”
她说。
不怕死,但害怕连累身边的人,阿雅的出现,让槐抓到了连清的软肋。
“你很奇怪。”
槐的眼里,闪着一种不解的光芒,“你这种人,不适合有所顾忌。”
“你没有吗?”
“没有。”
槐的目的只有报仇,要说唯一的顾及,就是诅咒,母亲的诅咒让他不能杀了父亲的氏族,是一个讽刺的现实。
“所以我说你赢了呀。”连清也懒得和他争论,她的确有比任务更看中的东西。
阿雅,还有父母,用真心陪伴她的人,是她的软肋。
“我会帮你,你也可以不用告诉我什么,这下满意了?”
槐理应满意,但连清看不到他眼里有任何喜色,相反,他周身都笼罩着一团阴气,她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好生气的。
“她只是一个婢女。”
嗯?
连清不是很懂槐这句话什么意思,“所以呢?”
她理所当然的反问,“她那么怕你,却没有跑。”
胆子很小却隐忍着在东宫陪伴了她快一年的时间,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人不是这种生物。”
在槐的认知里,人贪婪,自私,为了权利不择手段,被**支配,愚昧无知却是他们最残忍的武器。
他娘为他爹做了那么多,却换来那样的结果,他爹愚忠,却被皇室抛弃,死在了自己手里。
霍碧君和宋宽,只需要一点点的误会,一点点的分歧就能走到这个地步。
人是毫无希望的生物,不该是这样的。
“好坏是共生的,我不是好人,但我也不是全无善心,也不是所有好人,这一辈子都没做过任何错事,人不是单一的,你可以对一个人有固定的印象,但却不能以一个人,一群人,去否定所有人。”
连清猜测,槐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认知,一定和他的经历有关,她猜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但她可以将她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