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离世,举国默哀,前来吊唁的官员,徒弟快要踏破了将军府的门槛。
连清不知道她这一段时间到底是怎么过的。
每天浑浑噩噩,就像一个提线木偶,别人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不说话,不反驳。
所有人都不愿意她这样,包括她自己。
但是,当她从别人口中得知大将军的病倒全因为女儿的噩耗时,连清只觉得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个局面,都是因为自己的蠢,自己的笨。
如果她能早点猜出原主的身份,早点回将军府,那么大将军会不会就不会离开?
最讽刺的是什么呢,最讽刺的是,明明她就在京城,与将军府相差不过一个多时辰的路程,每天去菜场都能听到各式各样的流言,她也曾好奇过,她却从来没有,踏足过这里。
如果那天她没有选择来将军府看看呢,如果那天她来了又走了呢。
会不会,就算听到了将军府的噩耗,她只会觉得可惜,然后过两日就将这消息抛到了脑后呢。
那么原主,该有多痛?
她该有多自责?
这些结果,连清甚至想都不敢想。
她只敢一个人窝在原主的房间里,不见任何一个人,怀着对原主和她家人的愧疚,整夜整夜睡不着。
距离大将军离世,已经过了一月有余。
连清曾进宫面见过一次皇帝,多多少少对大将军有些愧疚的皇帝将大将军这个重要的位置交给了连清。
本就是世袭,皇帝既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又做了个顺水人情,倒是不肯吃亏。
最是无情帝王家,连清当然没有提出异议的资格。
唯一让连清能稍稍欣慰的一件事就是,在御医的诊断下,连清的手臂,完全恢复的几率几乎为百分之百,只要短时间内不要再大肆动武就没什么问题。
听到这个消息时,连清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么久过去,不单单是连清,将军夫人,也一直没有走出丈夫离世给她带来的打击,短短一个月,头发就白了一半,状态也和连清差不了多少。
但她和连清最不同的是,身为前大将军夫人,她必须坚强。
夫人从来没有苛责过连清半句。
她真的是一个很温柔很温柔的母亲,连清想,越是这样,她就越觉得自己不配当夫人的女儿。
连清把**赎回来了,严格说来都不算赎。
毕竟客栈掌柜的在知道连清身份的时候,吓得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磕头求饶。
而连清明明没说半句治罪的话语。
本来价值连城的**也没花几两银子就回到了自己的手中,连清只能苦笑感叹,果然世道如此,她的身份给她带来的便利和那时她的身份给她带来的灾难,是成正比的。
走出那个客栈,太阳打在连清的脸上,抬起头,手放在眼前,张开五指看向天空。
隐隐约约的,她好像看到了大将军。
他在笑,对着自己的女儿。
【恭喜宿主完成本世界第一个任务,宿主需要查看晏阳对你的好感度吗?】
**的突然出声,打断了连清的失神,收回目光,平静的走在回将军府的路上,连清说话时,语气没有半分涟漪。
“不用了。”
想也没想的拒绝,她现在,并不想听到晏阳的名字。
如果她还没蠢到无可救药的话,晏阳应该是早就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只是,他没说而已。
至于为什么,连清想起了那晚在那个客栈,晏阳还和她说过的一句话。
他说:“所以无论如何,我想成功。”
成功?谁不想呢?
当时连清没有想过那么多,她以为那只是晏阳的对自己定下的一个美好企盼而已。
然而现在,她想通了,晏阳想成功,但他的身份不允许。
她才突然想起来,晏阳那么恐慌身份差异的人,是怎么有那个打败一切竞争者成功的自信呢?
他其实不自信,但他后来找到这个自信,而这个自信来源,就是她。
他需要原主身份的帮忙,他说无论如何,无论如何,包括欺骗利用。
连清能理解**隐瞒她的原因,却不能理解晏阳欺骗她的目的。
或许他也没有想过,最后会变成那样的场面,可是发生了,终究是发生了。
不是一句,我不知道就能将所有责任,都推得一干二净的。
脚步一停,转身面对着皇宫所在的方向,连清问向**。
“下一个任务是什么?”
【不要阻止晏阳考中状元。】
连清:“……”
这是知道了她的目的,所以阻止了吧。
【宿主,晏阳是这个世界的核心人物,他必须得成功。】
只需要他成功,不问他用了什么方法,是吗?
讽刺的低头笑了一声,脚步一转,连清朝着将军府的方向走去。
她早就学会妥协了,这点小事,难不倒她的。
太阳依旧挂在天空照耀着大地,有一个女子走在回家的路上,背脊有些弯,身后,是拉长的身影……
没有连清这个大将军的阻止,加上晏阳本身的优秀。
皇帝在自己也欣赏晏阳的前提下,又给连清做了一个人情。
一举中第,晏阳成了那个状元郎,一时间风光无限。
而在晏阳终于如愿以偿的那天,连清踏上了回小镇的路程。
她让晏阳寄给大娘他们的信一直没有回信,她有点怀疑晏阳根本没有寄,或者是寄到了,但大娘他们因为什么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