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侯孟次山的曾祖父当年辅佐高宗皇帝有大功,被封安远侯,还曾经做过宰相。
原本到孟次山的时候,应该是降等袭爵,安远伯。因孟次山认了孟皇后为亲妹的缘故,这安远侯的爵位便承袭了下来。
孟次山为人谦逊低调,又因为孟皇后的缘故避嫌,这些年在朝中不任实职,只领了个节度使的虚衔,免得皇帝猜忌,朝臣排挤。
而孟次山的两个弟弟,孟固山和孟岐山,则都是外放做官,一个是福州观察使兼知州,一个是判成都府事。
孟氏三兄弟两人外放,一人在京也十分低调,从不因是孟皇后兄长便仗势欺人,故而孟家在朝中名声极好。
安远侯府在太平坊内,离着永国公府所在的保民坊,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太近,走路估计得两刻钟。
林氏等人都要陪着白梦瑾一起去安远侯府,自然不可能步行。
一大早国公府就预备好了马车,待众人收拾妥当,白六郎与白思继骑马,其他人乘车,带着仆从直奔安远侯府。
孟府这边早就得知了消息,一大早,孟府上下就开始准备。
白六郎等人出门时,先打发了人快马报信,安远侯府得知消息,便让府里小辈儿的都出门相迎。
远远见到一队马车行来,孟府众人忙下了台阶等候。不多时马车来到近前停下,白六郎与白思继下马,后头林氏等人也都各自下车。
安远侯世子夫人,也就是孟家大郎孟彦昌的媳妇岳氏带头,领着一众弟妹们上前来。
“可算是把人给盼来了,父亲母亲这些日子时时念叨呢。你们几个也是,都好久没回来坐坐了。”
这话是冲着林氏几个人说的,两家是亲戚,林氏妯娌与孟府的儿媳妇们都相熟,处的也很好,见面自然没什么拘束。
“呦,这就是我那没见过面的表妹吧?果真是神仙品貌,让人见之难忘。”
也不等林氏她们回话,岳氏一扭头就看见了白梦瑾。
初见那一刻,倒是被白梦瑾的容貌给惊艳了一下子,随即回过神来,忙含笑上前握住了白梦瑾的手。
“果真是白家的千金,这一身的气势风骨,像极了姑父和几位表弟。”
白梦瑾不喜与人太过亲近,只是对方如此热情,她也不好将手抽回来。还没等她开口,那边林氏先说话了。“小七,这是大表嫂,安远侯府世子夫人,也是将门后代,性情爽利泼辣,你别被她吓着了。”
“小七见过大表嫂,嫂嫂安。”白梦瑾微笑着点头,屈膝福一礼。
“一家子骨肉亲人,不必如此多礼,来,跟我一起进府。父亲母亲一早就等着呢。”
岳氏二话不说,再次扯住了白梦瑾的手,与众人一起拥簇着白家一行人从正门进府。
安远侯府与永国公府都差不多,相对于临安城里其他宅院来说不算小,但实际上并不像影视作品里描写的那么宏大。
其主要原因一个是临安城本身就比较小,另一个就是临安城人口特别多,居住环境比较拥挤。
高宗时,升杭州为临安府,作为行在所。
临安,取临时安置之意,朝廷一直希望恢复北方祖先基业,所以这临安城始终没有大规模的扩建,基本上维持了州城的原貌。
原本一个州城升做国都,又经过这些年的发展,人口已到百万之数,可想而知城中寸土寸金,有一处属于自家的宅院是多么难得了。
府邸没那么大,进门也不需要换什么骡车、软轿之类,步行很快便到了前院正厅外。
院子里的丫头仆妇一见人进来,有人向里禀报,其他人忙行礼。
“表妹,快进来。”岳氏笑盈盈扯着白梦瑾的手,快步进了正厅,其他人也跟着一同进门。
正厅内,安远侯孟次山、安远侯夫人柳氏,孟岐山的妻子安氏正坐在那焦急的等着呢。
尤其是安氏,她前日才带着儿女们从蜀中赶回来,一听说外甥女找到了,当时就坐不住想要去白府看看,好歹被劝住了。
昨晚上孟次山回来说今日可能外甥女会过来,安氏一早就带着儿女们在正厅等着了。
此时见到侄媳妇岳氏扯着一身量高挑、容貌极其肖似小姑孟婉君的女子,安氏这眼泪就忍不住往下落。
“小七,果真是小七,我的儿,舅母总算见到你了,若你舅舅接到消息,还不知怎么高兴呢。”
安氏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上前两步就把白梦瑾给搂在了怀里,抱着白梦瑾哭起来。
安氏与白梦瑾的母亲孟婉君年龄相仿,幼时便在一处读书玩耍,长大了更是嫁到孟家做了媳妇。
姑嫂感情特别好,安氏对这个小外甥女也是格外疼爱。
当年得知小外甥女出事,安氏哭的死去活来,好几年了还一提就哭呢。
如今见到小外甥女好好儿的站在眼前,那种激动是旁人无法想象的。
白梦瑾来之前,已经听白六郎说过了三位舅舅家的情况,也知道三舅母和母亲孟婉君的交情深厚,此刻见安氏这般,不由得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
“舅母,小七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舅母切莫再伤心难过,否则便是小七的罪过了。”
白梦瑾冷归冷,可是面对这些真心实意对待她的亲人,也不至于无动于衷。
“对,对,小七说的没错儿,你我都这个岁数了,不好过于悲伤,再者还有这么多孩子在跟前儿呢,别让孩子们笑话。”那边,柳氏也赶忙过来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