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版传言很快就在临安城散布开,临安城不论是高门显贵还是平民百姓,都在议论这件事,反应也各不相同。
史相府上,史明远深锁眉头一脸愁容。
流言来势汹汹,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更让他担心的,是流言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人或者势力。
究竟是什么人呢?会是白宗政么?若这一次真的是白宗政出手,那后果就有点儿可怕,接下来他要怎么应对防范?
安国公府上,安国公宋昱宏也是坐立难安,将几个幕僚召集到一起商议事情。
“那流言会不会是白府故意传出来的呢?白相爷为了给女儿洗脱妖孽的名声故意传出这样的话?还是另外有什么目的?
倘若只是为了白七娘的名声也就罢了,可若是还有别的意思呢?国公,此事非同小可,一定要谨慎才是啊。”一个幕僚提醒安国公。
“是啊,某所想与秦先生相同。
白相爷身在高位,与陛下君臣相得,白府儿郎又守在边关手握重兵,这等助力实在难得,若能说动白相爷助我,登上高位指日可待。
可惜的是,某已经与史相家女儿议亲,若此时反悔,史相那边没法交代。”
安国公后悔不已,早知道白宗政也有意掺和到立储之中,他哪里会这么冒失与史相家议亲啊?
几个幕僚也都沉默了,安国公与史相府千金议亲,还是他们提议的呢,这会儿他们能说不对?
“国公稍安勿躁,此事目前尚不明朗,国公还是在等等,看一下白相爷的态度再说。”幕僚只能这般含糊其辞了。
靖国公府里,简少白等几个人也在跟宋昱宬商议事情。
“昱宬兄,这事情不对啊,史相府上的那几个僧人是咱们安排的,可白相爷府上怎么也去了僧人?这是巧合还是有高人在背后操控?
两边同时进行,配合默契,若不是我等亲眼看着,真以为两边都是昱宬兄的手笔了。”
简少白一脸疑惑不解,这也太巧了吧?什么人竟然能与宋昱宬心意相通,用了同样的办法?
“或许,真的有人与我心意相通呢?”宋昱宬挑眉,那双桃花眼中光华流转,暗藏锋芒。
不再像平日里那般温和无害,反倒多了些冷魅和凌厉,更符合一个高高在上皇子的气质。
“得,若是真有人与你心有灵犀,那我们就只能祈祷,此人是友非敌了。
不然有这么个躲在暗处的敌人,还挺可怕的。”简少白耸耸肩,他觉得最可能还是巧合。
“话说,这么一闹,京城的水更浑了,接下来不知道多少人都冲着白相爷和白七娘去呢,你就不担心那安国公?”
简少白看着宋昱宬,一脸贱兮兮又好奇的表情。
宋昱宬瞥了简少白一眼,起身往外走,“想那么多做什么?水浑了才好,浑水摸鱼嘛。
搅浑了水,那水底下藏着的才能上来透气,不然这一个个平日里都装的像人一样,谁知道私底下是人是鬼啊?”
简少白几个见宋昱宬要出去,忙跟上也往外走,“哎,这都晚上了要去哪儿啊?”
“去看放河灯啊,今天是中元节晚间要放河灯的,多好的日子啊,不出去走走岂不可惜?”
宋昱宬的声音似乎有些远了,简少白等人加快脚步,急忙追上去。
“七妹,走啊,跟哥哥一起出门放河灯去。”另一边,白府芸香阁院子当中,白六郎满心欢喜的邀请白梦瑾出门放河灯。
本朝中元节有放灯的习俗,不仅有僧人在盂兰盆会上放灯于西湖、塔上、河中,官府百姓也有放灯的规矩,就连皇宫大内,这一日也会派人到江边放灯。
河灯是照亮阴间的灯,是为了度出幽冥深处的鬼魂,为鬼魂引路,让他们顺着灯火去投胎往生。
白家是将门,多年在外征战,身边无数人战死沙场。
所以每逢中元节,府里都会制作河灯,超度那些将士们的亡魂,免得他们在阴曹地府四处游荡,没有个归处。
“好啊,那我同哥哥一起。”白梦瑾知道这些规矩,芸香阁这边也有人扎了河灯的。
于是白梦瑾带着几个丫头婆子,随着白六郎一起坐着马车出门。
马车一路向南,绕过大内,从嘉会门出去,向东南不远,便到了钱塘江。
马车停在江边,一行人沿着江堤来到江边,此刻江边已经有好多人聚集,众人各自都拿出自家扎的河灯来点亮,放在水中,随江水漂流而下。
随着放灯的人越来越多,江面上的灯也越来越密集,摇曳的灯火铺满江面,与天空中的群星相呼应,河灯顺水越飘越远。
到极远处时,便也分不清是江面上的灯,还是天空中的星了。
江岸边,好多人望着漂流远去的灯火,痛哭失声,失去亲人的痛苦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此时此刻,只能大哭一场发泄心中的痛苦。
白梦瑾看着眼前这灿若群星的灯河,想起身边那些离去的人,一丝惆怅萦绕心头,久久不去。
“师父、师娘,愿你们在天之灵安好,月儿一切都好,请勿挂怀。
月儿穷尽一生之力,也要完成师父之遗愿,北望江山、一统山河,不再让北境百姓受异族践踏凌辱,师父师娘放心。”
白梦瑾看着河灯远去,心中默念。
“夜色渐晚,咱们不好在城外久留,回城吧。”白六郎那边也将河灯都放了,站在江边沉思许久这才过来找白梦瑾。
一般来说,城门都是戌时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