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史相府的二公子登门提亲,白宗政跑去史相府上大闹,跟史相两人吵起来的事情,京城里无人不知。
史二郎来提亲,白宗政火冒三丈恨不得要杀人,而换了宋昱宬,他竟然什么都没表示,还说一切都听闺女的意思。
这代表了什么?那就是说白宗政也看好了宋昱宬啊。
当然,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宋昱宬不论家世、才学、相貌,都甩史儿郎几百条街。
俩人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根本没法相提并论。
白宗政此话一出,厅中不少人都暗自叹气,得,自家的儿子是没希望了。
他们家的混小子,哪能跟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靖国公相比啊?
白宗政说是不干涉,一切由着闺女自己做主,试问哪个姑娘见了靖国公这等出色的男子能够不心动?
“哈哈哈,好,好。来,大家喝酒,喝酒。”最初开玩笑的那人倒是没什么心思,此时哈哈大笑,端起酒杯来。
“相爷,国公爷,某敬二位一杯。”说完,都不等人家喝酒,他自己先干了。
白宗政面前的酒已经换了,可以放心喝,于是坐下来与众人饮酒说笑,气氛再次热闹起来。
酒宴从傍晚一直进行到戌时初,众宾客都喝了不少,有的已经摇摇欲坠了。
时候不早,宾客纷纷告辞离开,白宗政命白六郎和白文彦出门送客,待宾客散尽,白宗政便去了宁晖院。
宁晖院中,白王氏等人还被捆着呢,就连白秀瑜和白文琦、白文琇这三个,也用绳子捆了起来。
关键是白秀瑜太能闹腾了,从宴席上被叫回来,见到祖母和父母都被捆着,当时就闹了起来。
又哭又喊的要去找白宗政,要让满堂宾客给评理。护卫一见这样哪行?于是就把这姐弟三个也捆了起来,堵上嘴。
二房所有人都被关在了一处空屋子,至于宁晖院、翠柏居、雪柳阁等几个院落的仆从,也全都被看管了起来。
这些人之中少不得有白王氏和白宗敏的心腹,万一哪个跑出去胡言乱语,今天的酒宴就被破坏了。
所以白梦瑾命令府中护卫和家丁看管好这边所有人,务必不能出任何乱子。
白宗政到的时候,白王氏几个已经闹够了,没多少力气,就那么靠墙坐着。
白宗敏身上还是湿漉漉的那身单衣,头发散乱着,神情呆滞。
到了这会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们设了陷阱让白宗政钻,结果却害了自己,白宗政故意拿今天的事情做借口,就是为了把他们赶出国公府。
离开了国公府,没有了锦衣玉食的好日子,往后可怎么过?
门被推开,白宗政从外面进来,本已经没了力气的白王氏,在见到白宗政之后,又开始呜呜呜的叫。
她嘴里塞着东西呢,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白宗政根本就不理白王氏,径自走到白宗敏的跟前,蹲下来,看着这个只比大郎年长几岁,被他从小当儿子一样养大的弟弟。
要说不心痛,那是假的。
他只有这么一个亲弟弟,老一辈人的事情他管不到,但弟弟是亲生的,和他血脉相连,闹到如今地步,他怎么能不心痛?
“宗敏,我现在给你两条路。
第一,你乖乖点头同意分家,我在积善坊给你买了一处宅子,明日一早,你可以带着二房的东西还有仆从一同离开。
你我好歹兄弟一场,不看别的,只冲着当初你刚会跑的时候就跟在我身后叫哥哥,看在你跟屁虫一样跟了我那些年的份上,我疼你护你这些年,此时也不难为你。”
“该分给你的,我都给你,只要你好好过日子,这辈子也能衣食无忧,我也算是做到了对父亲的承诺。”白宗政看着白宗敏,心情也是极难受。
“若是你不肯,还要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二房直接净身出户,什么也别想得到。
随便你去哪里告,就算是告到官家那里,我也不会心软。”
白宗政身在这个位置,做事总要顾忌一些,他并不想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自家兄弟竟然闹出这么多龌龊事,传出去太丢人,也让白宗政没法在朝堂立足。
所以他宁可宽厚一些,只要将二房赶走就行了,其他方面也不愿意难为白宗敏。
当然,如果白宗敏不识抬举,那就别怪他了。
白宗政伸手,将白宗敏口中的布卷取出来,白宗敏咳嗽几声后,这才能正常说话。
“大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母亲谋划这事的时候,我就该劝阻。大哥,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白宗敏哪里舍得离开国公府?离开了国公府,就凭他一个月那点儿俸禄,养活这一家人都难,往后还能有好日子么?
白宗敏觉得哥哥对他还是有兄弟情的,就想着说点儿好话,哄着白宗敏消了气,好继续留在国公府里。
只可惜,白宗政已经看透了二房的人,也看穿了这虚假的兄弟情,哪里还会被哄骗?
“某方才的话,你根本就没往心里去是么?你若再纠缠,那就等着明天被扔出国公府吧。”
白宗政站起来,转身就往外走,他现在一见到白宗敏这般没骨气讨饶的样子,就觉得恶心。
父亲英勇盖世,怎么生出这么个窝囊废的儿子来?是么本事都没有,心思倒是不少,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还痴心妄想呢。
白宗敏见兄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他还能说什么?